滕風臉色不變:“真的?”
兩人畢竟相差七歲,與太子爺相處時,裴青總忍不住,當他是需要照顧的小孩。
太子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竟然會刻意利用這點把柄,與他撒嬌。
“真的。”裴青笑著點頭,打包票,“我看十遍。”
結束節目的錄製,與幾個熟悉的工作人員打招呼說過再見後,裴青便與團隊的化妝師一起回了休息室。
《極限著陸》的錄製時間一向很長,常常從早上錄製到深夜。
元旦歇息了幾天,再經歷高強度的綜藝錄製,難免有些不適應。
裴青的疲憊,比以往來得更快。
在休息室門前,他閉上眼睛,拍了拍臉龐,勉強打起精神。
推開門,見到意外的身影,他的困倦,徹底一掃而空。
室內開了暖氣,蔣寒雲的西裝外套放在桌上,上身隻一件襯衫,裴青進門時,他正卷起襯衫袖子,單手扣緊紐扣。
看見人,他從座椅上起身,眉眼揚起,笑了笑:“好久不見。”
出於禮貌,裴青回以一笑:“好久不見。”
話音剛落,近處傳來不小的動靜。
出乎意料,竟然是節目總製作匆匆跑了過來。跑得著急,他額頭沁著汗,卻不敢怠慢屋內的不速之客。
給兩人都鞠了一躬後,他給裴青介紹:“這是節目的新投資方,蔣總。”
又解釋緣由:“蔣總今天忽然到訪,想看節目的錄製進程,我們沒能找到合適的休息間,就叫蔣總先呆在這兒了。”
總製作看一眼裴青:“裴老師你……”
前有狼,後有虎,此人夾在正中,實在難做人。
裴青知道他想得到什麽答案。
“我不介意。”他搖頭,為了不讓對方過於難辦,努力笑了一下,“我認識蔣總。”
看著總製作跑遠,蔣寒雲重新關上門。
他問:“最近有空嗎?要不要去喝一杯。”
就在方才,裴青讓跟隨自己的化妝師暫時離開,這個封閉的休息室裏,隻剩下兩個人。
裴青搖頭,婉拒對方:“我已經買好機票了。兩個小時後飛榆城。”
蔣寒雲笑出聲來:“見你一麵挺貴的,好幾百萬呢。”
裴青:“您有選擇不花這個錢的權利。”
靜謐裏,火苗亮起。
蔣寒雲點了煙,含在嘴邊,不明所以,哼笑一聲:“傅應鐘又不在,你回榆城守著那個破房子有什麽用?”
今天的蔣寒雲,褪去了那層偽善的麵具,變得尤其可怕。
裴青垂眼:“那不是破房子。”
話音落下,得到頗玩味的一聲哼笑。
裴青恍若未聞,捕捉前言的另一層信息,啟唇發問:“傅應鐘……為什麽不在?”
“他沒和你說過嗎?”蔣寒雲低著頭,吐出一口煙霧,“醫院下達病危通知了,老爺子離死不遠了,傅家人都忙得揭不開鍋,想從遺囑裏摳字眼分杯羹呢。”
他挑起眉頭,又是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傅應鐘身為老爺子親口指定的財團繼承人,總不能在這種時候還不務正業陪著小情人玩女仆過家家遊戲吧。”
裴青越聽,越覺得荒謬。
小情人?
在這群富家公子的眼裏,他和傅應鐘的關係是這樣的嗎?
“想拿資源,想平步青雲,找其他人也是一樣的。”蔣寒雲熄了煙,抬起眼,笑著望他,“傅家這麽危險,你看中傅應鐘什麽了?”
燈光下,大明星未卸的眼妝亮晶晶的,眼皮泛著光,眼尾還泛著紅。
與妝容的討好不同,大明星麵對他時,總帶著一股毀不去的倔意。
“我什麽也沒看中。”裴青說,“我和你不會是玩伴,和傅應鐘也不會是。”
……
來到酒店外,裴青才看見袁偉的消息。
小袁:老板,我被遣散了
小袁:有個穿得挺貴的男人,說是傅總找來的,負責送你去機場
小袁:而且,他還說你兩見過
夜風裏,發梢被風吹拂,半遮半掩視線。裴青抬起頭,環顧四周,最終在近旁的一輛車上停駐視線。
一輛過於招搖的限量款豪車。
豪車的主人,是傅應鐘的哪位狐朋狗友——這個問題,不用深思也能得出答案。
車窗緩緩下落,露出一張俊朗的臉。
薛晟伸出手,眉毛一挑,衝他笑,用力招了招手。
“晚上好。”
屁股剛挨到副駕的邊,還沒摸到安全帶的邊緣,薛晟便迫不及待與他打招呼。
裴青無所適從,點了點頭,應道:“晚上好。”
薛晟解釋:“傅應鐘本來想喊司機來送你,被我聽見了。我正好有空,就過來了,算報答你當初那一碗麵的大恩大德了。”
大恩大德?
裴青眼皮一跳,轉移話題:“有水嗎?”
薛晟在前座看了一圈,摸出一瓶礦泉水,遞過來。
見後者猶疑,又補充一句:“沒開過的。”
裴青接過,擰開瓶蓋,吞了一口水。
啟動車子,薛晟的手撫上方向盤,忽然開口:“你和傅應鐘上床了?”
裴青被水狠狠一嗆,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