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勞無功後,他隻能用無力的話語譴責:“你放開我。”
傅應鐘充耳不聞:“放開你,讓你在這裏凍死嗎?”
裴青反駁:“我才不會……凍死。”
抬眼的功夫,寒氣尋到時機,鑽入後脖。
預設好的強硬說辭,因為突如其來的冷意,打了磕,聽上去像撒嬌。
不爭饅頭爭口氣,裴青硬著頭皮,捏造謊言,為自己製造不存在的底氣:“我給袁偉發定位了,他也在北京,我不用等很久……”
傅應鐘:“叫他別來了。”
“什……”
男人補充:“我們不在北京,我們回榆城。”
裴青愣了愣,慢半拍的腦子竟然真的跟著大少爺的思緒走:“今天沒有直飛榆城的票了。”
傅應鐘嗯了一聲,低聲說:“那就住酒店。”
他睜大了眼睛,幾乎真的要被大少爺的厚顏無恥打敗。
裴青:“傅應鐘你……”
話音未落,一隻手伸到眼前,一點點下移,輕輕地,落在眼角邊沿,拭去濕潤。
眼下的刀傷,直到今日,漸漸淡化了,隻餘留淺淡的疤痕,像是刻意描摹在漂亮臉蛋上的妝容。
裴青訥訥地,一動不動,看著大少爺給自己擦完眼淚,好不容易硬起來的骨頭,也倏然軟了個徹底。
他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為什麽……他總在傅應鐘麵前這麽丟臉。
傅應鐘抬手脫下外套,披在裴青身上,微微俯身,將人橫抱起,往反方向走。
坐上副駕,裴青如夢初醒,把肩上的外套脫下來:“我不要……”
此時此刻,情緒慢慢平複下來,又稀裏糊塗上了大少爺的賊車,再看大少爺這張被他用厚實的劇本狠狠打過的俊臉,不免膽戰心驚,眼皮狂跳。
憑借傅少爺的硬實力,一怒之下,輕則封殺,重則……
傅應鐘開口,打碎他的胡思亂想:“不要什麽?”
裴青選擇“投名狀”,證清白:“我不需要從你這裏得到任何東西。”
“跨年夜那天的意外,是因為我真的喝醉了。”他吸了一口氣,“我和蔣寒雲,也沒有任何關係,照片是借位……”
傅應鐘不想再聽,打斷他,忽然反問:“你不是很好奇我在生氣什麽嗎?”
男人側身,垂下頭,距離化為咫尺,呼吸與呼吸纏繞,萬籟俱靜,唯有呼吸與心跳聲,響得燙耳。
他問:“你說呢?”
指腹摩挲脖頸,引起被提問的人,又一陣細細密密的顫抖。
曖昧得不像話。
裴青往後退,後腦勺快與車門相撞,被手掌托住。
裴青不敢再有動作,隻能否認:“我不知道……”
然而男人不需要答案了。
傅應鐘傾下身子,親下來,唇舌廝磨、吸吮,從試探到激烈,一點一點地,卷走了全部的涼意,肌膚相抵,滾燙無比。
裴青喪失了思考的機會。
這一次,他明明是清醒的,卻好似仍然含混不清。
脫下來的那件外套,夾在兩人之中,被擠壓,又被揉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