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餘——望——”小護士咂嘴，念出快遞單子上的名字，“好拗口的名字哦，也不知道是誰的快遞。”

“我的。”一道陰惻惻的聲音驟然在頭頂響起。

旋即一雙蒼白細長的手伸進來，拿走了小護士手中的快遞。

小護士還沒反應過來，抬起頭時就隻看見那人低頭往病房區快步走回的瘦削背影。

“你才來啊，這人還是少接觸吧，腦子不太好。”一旁的年長護士說。

“可···我們這裏是精神病院啊。”

“他病比較重，也古怪。”

小護士好奇，“怎麽古怪啊？”

“妄想性障礙，特別重，腦子壞掉了的那種。”

“啊？”小護士驚訝的看向病房區，“那他還可以收快遞。”

“是遊戲，他喜歡打遊戲。”

餘望進了房間，立即反鎖房門，覺得不夠，又拖來椅子抵住把手。

拉上窗簾後，他坐在了遊戲機前，把剛收到的快遞盒子撕開，從裏麵拿出了一個3D感應式遊戲頭盔和一個卡帶。

插入卡帶後，餘望迫不及待的戴上頭盔。

一陣藍色和紅色的刺眼光芒交替出現後，餘望的視野之中出現了一行字。

【確認進入遊戲】

【選擇是或否】

他毫不猶豫選擇了是。

啪的一聲，眼前陷入濃墨般的黑暗。

沒有聲音，沒有圖像。

什麽也沒有。

是斷電了嗎？

餘望下意識的想推開頭盔，卻發現自己手腕被什麽東西捆住了，動彈不得。

他張開嘴想喊出聲，可嘴巴好像不受控製，根本張不開。

耳邊卻漸漸有了聲音。

有人在說話。

不，有很多人在說話，還有急切的腳步聲和金屬碰撞的聲音。

“左眼已經切除，右眼準備切除。”

“剪刀在這。”

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的眼皮被什麽東西咯吱咯吱的剪裁開，滾燙的鮮血從眼角順皮膚滑落進耳朵裏。

啊啊啊啊啊——

他想叫喊，可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連動也動不了。

痛苦，驚懼，迷惘各種情緒一齊湧上來。

“已取出眼球，準備XT-4號。”

“已準備。”

“止血——”

“正在止血。”

“大腦波動如何？”

“大腦波動——啊！”

一個女聲驚叫起來。

“怎麽了！？”

“他···他···他醒了！”

“不可能！”男人驚訝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度。

痛，好痛，好痛！

腦袋好痛，眼角好痛，全身沒有一處不痛。

而他也緩緩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在手術台上。

“別慌，也別害怕。”忽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聲音很輕很低，餘望卻聽得很清楚很清楚，他好像貼在自己的耳邊，輕輕呼出的熱氣像是蟲子一樣爬進餘望潮濕的耳道內。

剛剛驚叫的女聲說：“大腦···大腦波動正在恢複···”

“你做的很棒，慢慢感受我的聲音，我的溫度···”

男人低沉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樣，餘望在劇烈的疼痛之中，被這聲音吸引蠱惑著，瞬間感覺昏昏沉沉。

在沉睡前一秒，他聽見男人呢喃起來，聲音縹緲，像是說話了，又像是沒有。

“我想要你的···”

後麵的話語，他一個字也沒有聽清。

再次醒來，他艱難的睜開雙眼。

入眼一片雪白，他使勁擠了擠眼睛，發現那雪白色是天花板。

“醒了！”一道急切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數道腳步聲響起。

隨即，眼前出現了幾張人臉。

他還沒說話。

剛剛說醒了的人，一下撲倒他身上痛苦起來，一邊哭一邊還激動地說話，“對不起，餘望，我不該讓你替班去會場，都是我錯了，我有罪，我混蛋，我渣滓，我對你發誓，我再也不喝酒了，再也···”

他還沒哭完，被右側一個年輕金發男人猛地拉走。

他問：“餘望，你到底是誰？”

年輕金發男人身邊是個棕發男人，眉眼冷峭，卻掛著溫和的笑意，他發覺餘望在打量自己，故意眯起眼睛笑了起來，又象征性的拉了一下金發男人，慢悠悠的說：“哎呀，阿斯特拉，你這麽問，人家嚇都嚇要死了，溫柔一點~畢竟才經歷大爆炸。”

金發男人：“·········”

“你要這麽說？為什麽VIRUS會選擇你？你是VIRUS組織的什麽人？乖乖交代哦，要不然就殺了你哦。”

餘望：“······”

“都閉嘴！”

一道嚴肅女聲打斷眾人。

餘望正下方視野出現了一個藍發女人。

女人穿著黑色無袖背心，她的瞳孔顏色非常黑亮，有一種不同尋常的古怪感，左邊肩膀處一道非常猙獰的疤痕，整條手臂泛著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