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止一個聲音,左邊,右邊,接連響起了落地的聲音。
第三階段的鬼嬰來了。楊間聽到動靜就猜測到了這個女記者已經被黑暗之中的鬼給盯上了。
救她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這個女記者並不知道,她還以為自己可以跟著這個刑警一起離開這鬼地方,然而當一隻青黑色的手臂從身後的陰霾之中伸出來抓住自己的手腕時,她才感到絕望了。
啊~!
尖叫,絕望之中發出的歇斯底裡的尖叫。
恐懼之下連求救都忘記了,這個女記者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的就被拉進了前麵的陰霾之中,消失在了黑暗裡。
楊間麵搖了搖頭,一聲不吭的他立刻一踩油門,打了方向盤離開了這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
行使出了危險區域之後,他上了繞城高速,避開城區,打算繞一圈回去,這樣安全一些,同時也確認這繞城高速上並沒有第三階段的鬼嬰存在,他才敢開口說話了。
對,對不起。張麗琴看著他,一副可憐絕望的樣子。
以我的性格就算是我們之間發生了關係,我也不一定會來救你。楊間道:上次你夠聰明的話就不應該走。
對不起。張麗琴小聲道歉道。
楊間道: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沒有必要向我道歉,剛才那個女記者的下場你看到了,有時候不是我不願意救她,而是在某種情況下她已經活不了了,她一樣,你也一樣。
對不起。
張麗琴小心翼翼的看著楊間,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房間裡那個死掉的人和你穿的衣服差不多,她是誰楊間道。
是同事。張麗琴提起這個臉上的恐懼更深了,似乎見到了什麼不敢想象的畫麵。
楊間沒有繼續詢問轉而道;你的事辦完了
有些辦完了,有些沒有。張麗琴道。
那下次出了事你想辦法自己解決吧,我救不了所有人,就如同我剛才救不了那個女記者一樣。楊間道:那個女記者很聰明,認出了我,知道跟著我才是安全的,可惜聰明沒用,這種絕望麵前隻要一步走錯就是死亡。
你很幸運,認識了我。楊間道。
對不起。張麗琴依舊小聲道。
楊間道;你不用道歉,畢竟求救是人的本能,我來救你也是我的選擇。
不是這個。張麗琴有些羞愧道:是你的車......
我的車怎麼了楊間道。
張麗琴道:你的車是低配,我賣給江豔是高配的價,我賺了你十萬提成,如果不是這十萬提成我不會上門給你辦合同,也不會路上碰到鬼,還不會和你發生關係。
......
楊間看了她一眼:為什麼現在和我說這個
不知道,就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想騙你。張麗琴道。
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了意義,就算是我救了你兩次你最後還不一定能活下來,不光是你,我也一樣,大昌市已經出不去了,就算是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活。楊間伸手過去,對著她衣襟一扯。
幾顆口子被扯下來,張麗琴胸口露出白花花一片,但上麵卻有一大塊青黑色的印記。
顏色由潛漸漸變深。
看你的胸口,那印記是詛咒,有這印記在你早晚會被那鬼東西尋上,那一次,你會死,我救不了你,因為我也不一定能活。
剛被我救出來聽到這個消息很絕望對吧,嗬嗬,現實就是這樣殘酷,其實你和你的同事一樣早點死掉也未必不是一種好的結果,至少不要忍受這種永無休止的恐懼。
楊間自嘲一笑。
張麗琴沒有說話,她沉默了,但她依然偷偷的看著楊間。
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楊間道;寫遺書,還是留遺言如果是自殺的話我可以幫你,墓地什麼的也可以趁這幾天還活著儘快選好,死了還能留全屍,活著的話遲早和你的同事一樣被啃的七零八落。
要發泄一下麼你知道我是願意的,就在車裡,我會儘量不叫出來。半響,張麗琴小聲道。
楊間一踩刹車,車停在高速路上,他沉默了。
隨後猛地一捶方向盤:媽得。
他沒有去理會張麗琴,而是下了車,砰地一聲巨響把車門關上了。
站在高速路上的欄杆前,楊間看著遠處的市區。
他什麼也看不到。
因為陰霾覆蓋,往遠處看的話就隻有一片黑暗。
就好像自己的未來一樣,沒有未來,隻有黑暗。
這該死的世界,真的不給人留一條活路麼楊間想要對著天空咆哮,但他卻隻能死死的咬住牙冠將這一切的憤怒往心裡咽。
聲音會吸引恐懼,解決不了任何的事情。
沒有人明白此刻的楊間到底背負著一個什麼樣的壓力,隻有這個張麗看出來了,並試圖用她僅有的方式安慰。
不知道站在原地對著大昌市的方向看了多久。
楊間似乎冷靜了一下,他返回了車上。
張麗琴卻已經睡了,直到汽車再次發動的時候她才醒來:還要發泄麼
不需要了。楊間道。
那我們去哪張麗琴問道。
楊間道;去和命運賭一把。
一踩油門,汽車猛的加速,瘋狂的行使在高速路上,那車燈照亮陰霾,一路前進,仿佛要劃破這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