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一聲重響，檀硯絕後腦重重地砸在浴缸上，再度昏迷過去。</p>

裴以期沒心思替他細細衝洗，直接關掉花灑，卷起袖子，咬咬牙把人從浴缸裡拖出來，換上一身乾淨衣服。</p>

再用手機回複。</p>

兩萬到賬。</p>

……</p>

郵輪靠岸，日頭照下來，城市的繁華一覽無遺。</p>

裴以期買了點菜匆匆回到老舊的九道巷裡，防盜門被踹濫，滿地狼籍，鍋碗瓢盆全砸在地上。</p>

“外婆，我回來了。”</p>

裴以期邊說邊從包裡取出小刀往裡走。</p>

一進門，裴海帆就從旁邊衝出來，一腳踹過來將她踢到牆上，“你個小賤人，還敢帶著老太婆搬家，當跑北洲來老子就找不到你了？”</p>

裴以期對疼痛早已麻木，冷著臉握住小刀轉身捅過去。</p>

裴海帆從牢裡出來日日酗酒，早就是個不中用的軀殼，來不及反應手臂就捅了一刀，血淋淋的。</p>

“草！”</p>

裴海帆被她豁出去的冷眸嚇到，邊後退邊吼，“小賤人，我他媽可是你親爹！彆忘了當初是誰給你十八年的富貴日子過！彆忘了你親媽臨死前讓你答應過什麼！也不怕你媽做鬼來纏你！”</p>

多年前，裴家和寧家陰差陽錯在同一家小醫院生產，裴海帆仇富仇到心理變態，趁人不備換掉兩家女兒。</p>

裴以期便出生在音樂世家寧家，錦衣玉食，從小學習各種樂器，年少成名，享儘父母寵愛。</p>

十八歲那年，她這個假千金被揭穿，回歸原生家庭。</p>

一夜從雲端墮入沼澤，光環不再。</p>

親媽魯茜為救她死在車輪底下，臨死前哀求她一定要照顧好外婆和爸爸，裴以期是應了的。</p>

“我隻答應不會看著你去死。”</p>

裴以期的聲線偏軟，但沒有溫度起來那種軟便顯得有些陰沉可怕。</p>

她一手握著帶血的刀防備，一手拿出小疊鈔票扔過去，“但我不介意聽到你酗酒猝死的喜訊，滾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