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花看著咪咪攥著小爪子慷慨陳詞，又見它緩緩低下腦袋，囁嚅著說：“而且主人需要咪咪的幫助，不是嗎？”“幫我？”燕小花想到什麽似的，揪了揪咪咪的耳朵，嚴肅地說，“小家夥，你不準使用靈力，我在一本書裏看到過，你們貓神一旦墜落，就隻剩九條命了，每使用一次靈力，身體就會受到強烈的反噬，失去一條命。”“對了，我能進結界，是不是你在幫我？”咪咪癟著淡粉色的小嘴道：”對呀，咪咪幫了主人，到現在還在疼呢！結果主人不誇我，還凶我。”燕小花把懷裏的小貓攬得更緊了，她柔聲開口：“咪咪能來幫我，我真的好感動，但是，咪咪不要以為九條命好像很多的樣子，每條命都很珍貴的，一定要養成惜命的好習慣！”“咪咪要留下，就留下來吧，咪咪開心就好；不過，生命有太多的可能性，我相信如果咪咪想回天上，我們還會有別的辦法的。”咪咪微微蹭了蹭腦袋，小心翼翼地開口：“好啦，咪咪知道了，可是……再讓我最後用靈力一次嘛，我可以幫主人拿到清肌丹！”這裏果然有清肌丹，燕小花問道：“咪咪，你都知道什麽？”咪咪一臉擔憂地答道：“這裏麵可危險啦！裏麵有一棵樹妖，據說它在清雲女神降臨凡間之前就已經存在了，雖然我們是同類，但是這個怪老頭特別暴躁，很多仙力高強的人進去尋寶，都沒有能活著出來的。”咪咪一副誓死如歸的表情，“所以，還是讓咪咪去吧，咪咪好歹會些靈力。”燕小花道：“咪咪，你說許多仙力高強的人都無法活著出來，所以，也許對付樹妖需要的根本不是術法。”“你在外麵等著，我先進去看看。”“不行！”咪咪幾乎要跳起來，“主人你才教育我要惜命，不要以為你可以複活就為所欲為，每次複活都要曆九九八十一劫，咪咪下凡的時候曆了九劫，才知道有多疼，咪咪不要主人再死了！”“那，咪咪能答應我不使用靈力嗎？”“這個……”咪咪似是糾結了一番，後又猛地仰起頭，“咪咪能做到！”燕小花憋住笑，指著咪咪塌下來的兩隻耳朵：“咪咪，你說謊了哦！”咪咪瞬間皺成了苦瓜臉：“這是我唯一能幫到主人的了嘛！”燕小花想了想，道：“未必哦！咪咪也許能幫到我別的。”“你們妖族，不是咒語多嗎？咪咪你還記得嗎？”燕小花問道。“咒語？咒語……是哦，咪咪在人間修煉的時候，確實要學習很多咒語。”“但是……但是成了貓神以後就沒有再用過，過了這麽多年，讓咪咪想想，噢……對了！咪咪記得小時候媽媽唱搖籃曲的時候有一句：‘青菜蘿卜水嘟嘟’，但是不記得是做什麽用的了。”“咪咪已經很棒了。”燕小花摸了摸咪咪的腦袋，“唔……媽媽給你唱搖籃曲用的，想必是很有用的好咒語。”“好啦，咪咪，乖乖在外麵等我，我要進去了。”咪咪還是賴著不撒手：“讓我也進去嘛！”“咪咪，你的安全對我是最重要的，知道嗎？”燕小花把咪咪的爪子從自己胳膊上扒拉下來，“而且，這是我的使命，於情於理，我都必須自己去完成。”看著咪咪依然委屈巴巴的神情，燕小花笑道：“還記得我們在天庭玩捉迷藏的時候嗎？這樣，你在外麵數小綿羊，數夠一千隻。如果你數完我還沒有出來，你就可以進去，但是不能耍賴哦！”不等燕小花說完，咪咪就昂起頭脆生生地數起來：“一隻小綿羊，兩隻小綿羊，三隻小綿羊……”燕小花淺淺一笑，走入了迷霧。越往裏走，霧就越濃，她努力睜著眼以防不測，卻像是失明一般，什麽也見不得。冰冷的霧氣鑽進她的眼睛裏，鼻子裏，似要逼著人窒息。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一座冰雕的時候，一下子豁然開朗，眼前是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這是一個寬廣但不顯得空曠的世界，正對著她的是一個明鏡般閃著光澤的小湖；空氣中瀝瀝地滴著清甜的水滴，花花草草沙沙拉拉地在笑嘻嘻道：“樹爺爺，又有個人來找你啦！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呢！”湖中無聲地冒出一棵樹，這棵樹不像燕小花想象中的那麽高大駭人。相反，它小小的，不知名的枝葉透漏出精心打理的痕跡，卻也早已黃透了，透出一股蒼老之態。“你是來找清肌丸的吧！”這棵樹率先開口，沙啞的語氣透著不耐煩。“是的，我特別需要一顆清肌丸。”燕小花摸不準他的脾氣，隻能儘量用墾切的語氣說道。這個樹爺爺冷笑一聲道：“愚蠢的人類，不過是老夫偶爾流出的幾滴眼淚，也值得巴巴地來求？”“樹爺爺，眼淚，可是最珍貴的東西，如果您願意施舍給我一顆，我日後一定會報答您的！”“哼！真是個顛倒黑白的小丫頭，那些拿著金疙瘩來求我的人，都被我打得灰飛煙滅了，你這小丫頭，什麽都不帶竟也敢來闖！”“樹爺爺，如果您給了我清肌丸，我會努力讓您以後慶幸自己的決定的。”“我活了這麽久，什麽都不想要，也對什麽都不好奇了，包括‘你的以後’。”樹爺爺打了個哈欠，“每個來我這裏的人，都要回答我的三個問題，若是回答不對，我便讓他們灰飛煙滅，順便說一嘴，至今還無人從我這裏生還。”燕小花故作淡定地答道：“請問吧。”“我在這裏活了好久，也許正因如此，我忘記了自己從何而來，我的問題就是：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樹爺爺眯著眼睛、慵懶地問道。燕小花一時有點懵，她怎麽知道這爺爺從哪來的！但沉默了一會兒後，為了防止下一刻不被灰飛煙滅，她張開嘴，準備先說點什麽墊一墊。那樹爺爺突然厲聲喝道：“算了，你說什麽都沒有用，標準答案在我心裏，你說不對的。”“今天我的心情非常不好，小姑娘，你注定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