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太後的居所。
聽聞鳳府之事,太後神色怡然,對著身邊伺候的桂嬤嬤道。
“去年哀家過壽,見過那鳳薇薔,她的性子太過柔和,哀家那時便覺得,她難當皇後之位。
“今日這事兒倒新鮮,居然當眾駁了淩燕兒的人。
“哀家真是對她刮目相看了。”
桂嬤嬤是太後身邊的老人了,深知宮中的愛恨糾纏。她給太後倒了杯熱茶。
“可依著皇上對皇貴妃的偏寵,皇後娘娘縱然再聰慧膽大,也難以和淩霄殿那位抗衡。今夜,難保皇貴妃不會折騰。”
顯然,她和太後觀點不同,不認為皇後能有什麼能耐。
太後臉上的笑容褪去。
“你說得不錯,哀家還記得,琇琬入宮那日,皇上本來都要去寵幸她了,誰承想,那淩燕兒從中作梗,把皇上叫了去。
“可憐琇琬那孩子,哀家這個姑姑也沒能幫上她的忙。”
桂嬤嬤歎息一聲。
“皇上愛憎分明,後宮至今無人能分皇貴妃的寵,皇後娘娘今夜,怕是也要獨守空房的。”
太後也是這樣想。
皇帝雖不是她親生,卻是她一手帶大,他的性子,她再了解不過。
他的執念太深,把對榮妃的虧欠和愛意,都放在了淩燕兒這個替身身上。
如果不是還顧及先皇遺旨,隻怕連皇後之位都要給淩燕兒了!
……
吉時到,鳳九顏身披金絲彩鳳嫁衣,頭戴綠石鑲邊鳳冠,身後跟著十裡紅妝,走過玉石鋪就的主道。
主道的儘頭,是驟然拔高的九龍白玉階。
十步一鼓,由侍衛敲響。
鳳九顏看不見前方,被婢女扶著上階梯。
站定後,行禮。
夫妻對拜時,風吹起她蓋頭的一角,她看到了暴君的臉。
俊秀白淨,眉眼溫和,不似傳聞中的暴戾閻王模樣。
鳳九顏麵上沒有絲毫波瀾,心中稍有疑惑。
男人也瞧著她,但隻有一瞬便移開了,是個守禮的人。
帝後大婚,不止要拜天地,還要祭祖。
兩個時辰下來,鳳九顏還撐得住,蓮霜的腿已經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