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宏章道:“啟稟陛下,元真此舉都是發自內心,但他也是在向您演戲。”
大太監問:“此話怎講?”
齊宏章道:“元真說的每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他也是真想殺了臣報仇的,不過這些本可以不用說,他明明知道身邊有人監視,還故意說出,就是在演戲,想讓陛下相信他是個性情中人。”
大太監一愣,隨後又問道:“那麼齊老王爺覺得元真其人,會不會反?”
齊宏章眯了眯眼,還是說了實話:“若是無人逼迫,他不會反,但要是有人逼迫,他必反無疑。”
坐在上位的軒轅嬴仲麵色一凜。
那還是有反的可能了?
為尊上位者,最聽不得可就是這個反字啊。
大太監繼續問:“元真,最大的特質是什麼?”
“睚眥必報,隻要有人得罪他,他就要全部弄死。”齊宏章道。
終於,上麵的國君開口了。
“所以,他才會弄死你的孫兒?”
齊宏章點頭道:“是。”
國君勾起嘴角,這個元真倒是個極其有趣兒的人。
他很多年,都沒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人了。
你說他是個沒有規矩,粗俗不堪的人,他偏偏做任何事都有章法。
有意思,真有意思。
國君突然笑了:“齊宏章,你說元真這個人,該不該殺?”
說完,他的目光漫不經心的看向齊宏章。
這個時候,齊宏章一定要立即給答案,絕不能細想。
因為陛下要的不是你深思熟慮的答案,而是......真心話。
齊宏章隻能道:“暫時不殺。”
“為何?”國君問道。
齊宏章垂下頭,攥緊了掌心,他雖然比任何人都希望元真死,但他也很了解他們這位國君。
你越是力諫殺死元真,他越不會對元真下手,說不定還會對你警醒起來,覺得你把他當成一把刀。
所以元真要在國君麵前演戲,他齊宏章也得在國君麵前演戲。
想到這裡,齊宏章緩緩起身,交出了一個無懈可擊的回答。
“因為此子如果利用得當,會是一把比臣更加鋒銳的利刃。”
元真這邊已經吃完了麵,他對著驛站的窗外發呆。
大山玲瓏,大強三人則是如同門神守在門外。
元真眯著眼,整理思緒。
他和陛下的第一次交鋒算是結束了,陛下雖然大怒,但也未有降罪。
元真可以確定陛下不會殺他,因為他今天的表現可謂是唱跳俱佳,就算是演的,也表演的非常完美。
他又確實沒有造反之心,要是沒人逼迫,他根本不會想到謀反。
而如果陛下真的要殺他,那就是逼元明善謀反。
元明善是個非常執拗,又愛子如命的人,一旦國君真的殺害自己,他定會領兵造反,所以元真的生命暫時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沒有生命之憂,並不代表他能在京城過的順心。
齊家,蘇家,六皇子,他們這三股力量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不過元真進京之後,元家被封賞也幾乎成了定局。
關鍵是看陛下會賞元家什麼,金子銀子沒多大意思,關鍵是官職,或者再晉一級爵位。
畢竟上一個剿匪有功的臣子,可是官進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