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聽見這話,他這一刻無比的沉默。
其實早便想過,一個人失蹤幾十年,很難活著。
都說奇跡,奇跡。
這世界上有奇跡。
但太難了,就是因為難,它才叫奇跡。
我希望這奇跡落在林明月和柳鈺文身上,但事實很明顯,沒有。
沒有奇跡。
他作為一個外人,
旁觀者,想到當年發生的事,那許許多多的曲折,再想到如今,他心裏都非常沉重。
他不知道這樣的消息要落到林簾身上,林簾會怎麽辦。
那是個善良的女孩子,這個事實對於她來說,太過殘忍。
湛廉時看著墓,有花瓣落在上麵,似在溫柔的安撫她,保護她。
她並不孤單,也並不害怕。
甚至,她很滿足。
因為,這裏是埋葬她心愛人的地方。
她們不能同生,但能同死,對她來說,心滿意足。
湛廉時跪了下去。
他雙膝著地,跪在墓前,低聲,“我想一個人待會。”
托尼看著那跪在墓前挺直的脊背,低了頭,轉身離開。
徐平亦是。
鳳鳶看著湛廉時,一會後,她也離開了。
這裏真的就隻剩下湛廉時,他一個人。
在這群山環繞中,在這盛開的月藍樹下,他張唇,“她很好,很善良,很溫和,對每個人都存著善意。”
“她不聰明,不機靈,她有時候很笨,但卻笨的可愛。”
“有人欺負她,她也不大跟人計較,她總喜歡退讓,因為不想惹麻煩。”
“這樣的她,很好欺負,任何人都想欺負她。”
“我也欺負了她,控製不住,無可救藥
的。”
喉頭滾動,嗓音低啞,他一句句的說出這些話,平緩的,不帶一點力量。
四周靜及。
似都在安靜的聽他訴說。
可說出這些話後,他便沉默了。
他唇合上,不再出聲,他變得安靜,無比的安靜。
好似和這裏的一切融在一起。
周遭的花兒,草兒,久久沒聽見他再說,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風吹動,帶起一陣涼風。
月藍樹隨風吹動,一片片花瓣落下。
落在他頭上,身上,腳下。
湛廉時喉嚨吞咽,看著眼前的墓,張唇,繼續說:“我對不起她。”
“我傷害了她。”
“我不想求得她的原諒,我隻想一切過後,她能真正的開心。”
“她所求不多,隻想簡單的生活。”
“我會用儘一切給她想要的。”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希望,我能早點明白。”
“我愛上了她。”
風細細的吹,花瓣無聲飄落,樹葉擠在一起,沙沙細語。
墓上的雜草微微的動,山間的氣息輕柔的流轉。
一切都那麽的寧靜。
似乎在這裏,不論發生任何事,都能作風散。
“對不起。”
湛廉時低頭,頭磕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