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 2)







邑驚塵覺得自己是真的老了,最近經常浮現在腦海的竟然都是小時候的畫麵,玻璃彈珠、拍畫片,抽陀螺,拿著竹枝撲蜻蜓能瘋玩一個下午。

那時候街上幾乎沒有車,夏天也不像現在這麽熱,蜻蜓低旋的時候他和小夥伴拿著掉了葉子的竹子撲打蜻蜓,一個下午能捉滿滿一袋子。帶回家,倒進雞窩裏,也算為家裏做了貢獻。

除了捉蜻蜓外,最常乾的一件事情就是捉知了。拿著用完的洗衣粉袋子,呈橢圓形縫在竹條上,然後插在細竹竿的頂端就是一個很好的捉知了工具。扛著竹杆往知了叫得最歡的樹上尋找,總是收獲不小。捉到的知了掐去尾部,留下頭部,放油鍋裏一炸,撒上鮮辣粉,是很不錯的零食。

還有一樣油炸的小零食就是小溪裏的螃蟹。捉螃蟹是晚上的事情,和夥伴們一起沿著小溪,拿著手電,掰開一塊石頭,螃蟹措不及防地往石頭縫裏躲,但已經來不及了,混著溪水沙子一抓一個準。溪水清澈,螃蟹頂多一枚硬幣大小,不怕它夾人。回到家,裹上麵粉炸一炸,餐桌上就多了一道小菜。

那時候顏溪在乾什麽呢?

哦對了,她和他說過的,她喜歡收集用過的輸液管子,將裏麵塞進鮮豔的毛線,做成手鐲帶在手上。或者做各類手工,那些白色的塑料管,在她手裏能編織成各種小動物,金魚、蝦、燕子……把它們掛在鑰匙上,是那時候時興的裝飾品。

現在都不大用到鑰匙了,都是密碼鎖。他想起老房子的鑰匙上就掛著顏溪送給他的鑰匙鏈——輸液管做成的兩條金魚。

他起身下床,翻箱倒櫃尋找,卻不見那把鑰匙。

他急了,打電話給兒子:“你看到我的鑰匙了嗎?”

兒子感到奇怪,家裏都是密碼鎖,哪還有什麽鑰匙?最近父親越來越奇怪了,想的說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些事情許多都不曾出現在他的記憶裏,甚至生命中,實在太遙遠了。

“什麽鑰匙?”

“老房子的鑰匙。”

兒子說:“房子都不在了,還要鑰匙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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