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小眉看了外麵一眼，確定沒人，把廚房門關了一點。輕聲問馮瑞英：“媽，我問你一件事情，你可要和我說實話。”

“什麽事情，神秘兮兮的？”

“去年年底的時候，驚塵是不是犯了什麽事情？他是為了避風頭才到我們那去上班的？”

馮瑞英看了眼女兒，馬上躲開了她的目光。邑驚塵走的時候一家人開過會，這件事情僅限於他們三個知道，連女兒也不能告訴，這是邑正軍下的死命令。

“沒有，你弟弟這人你應該知道，不會乾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可我怎麽聽說他和徐翔風搶劫的事情有關係？”

“胡說，那些人造謠，驚塵那天走開了！”

話已出口，悔之晚已。馮瑞英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小眉啊，這事情真不是我們故意要瞞著你，是你爸爸不讓我們說的。不過這事情真和驚塵沒關係，他聽說要搶劫之後，就溜了。這麽些日子公安局的人也沒來咱們家了解情況，沒有要找驚塵的意思，我猜這事情已經了了。”

邑小眉說：“你們不對別人說我能理解，可你們為什麽瞞著我呢？”

馮瑞英說：“不是怕你知道了擔心嘛。”

邑小眉暗自歎了口氣，對於婆家她是外姓人，對於娘家又是嫁出去的女兒，感覺兩頭不著落。

“媽，這事情現在就我們知道，你不要對巨源說。”

對於已經在邑家生根的馮瑞英來說，自然無法理解女兒的心情。她也想不起當初自己作為新嫁娘時候的心境了。她疑惑地問：“為什麽？”

邑小眉沒辦法和她說清楚自己在馬家的處境，也說不清楚自己和婆婆微妙的關係。隻是輕聲說：“多一個人知道對驚塵總歸不好。”

馮瑞英點了點頭，但馬上新的疑惑就來了：“你都知道了，巨源會不知道？”

邑小眉說：“反正驚塵又沒參加，你一口咬定沒這回事就行了。”

畢竟都是女人，又都給人家當過兒媳婦，馮瑞英還是從女兒的表情語氣裏聽出了一點端倪：“是不是馬家在你麵前說什麽了？”

“沒有。”

“你婆婆呢，也沒說什麽？”

“沒有。”

馮瑞英說：“你嫁給他的時候算是下嫁，可如今他們家翻了身就顯得咱們家高攀了。你們日子過好了，我和你爸是既高興又擔心。高興的是你終於不用像我們一樣過得苦巴巴的了。擔心的是男人有錢就變壞，巨源又是一份需要到處跑的工作，去的地方多了，見識寬了，心也難免野了。”

邑小眉忍不住為丈夫辯解：“巨源不是那樣的人。”

馮瑞英當然也不希望女婿是那樣的人，但預防針還是要打的：“俗話說老公不欺沒人欺，隻要你們小兩口感情要好，你公公婆婆再看你不順眼，你在他們家也吃不了虧。你得抓緊要個孩子，有了孩子你們就不僅僅是夫妻，還是親人。他要真把心跑野了，也得顧念孩子。再說，人家娶媳婦為了什麽？不就為了延續香火，傳宗接代嘛！你肚子遲遲沒動靜，哪個婆婆都會不高興！”

邑小眉輕聲嘀咕：“說得好像生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一樣。”

馮瑞英聽到了女兒的嘀咕，瞟了女兒一眼，勸道：“既然巨源掙到錢了，我覺得服裝廠的工作你也可以不用去了。那地方環境不好，你們車間一走進去到處都是灰塵，又整天加班，這對你懷孕一點好處都沒有。”

邑小眉一聽老娘這主意，連連搖頭：“他能掙錢是他的事情，服裝廠的工作我不能丟，每月兩百多塊錢呢，加上加班費，能拿三百多。一年下來，七七八八加一起也有四五千。”

“你傻啊，現在當務之急是懷上孩子！他整天在外頭跑，難得回家一趟。好不容易回來了，你還加班，這怎麽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