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瑞英還不知道金家送帖子送得有多熱鬨，但看到三人陰著臉從車裏出來，就知道肯定有情況。本來還想開個玩笑，討點喜糖吃，想想還是算了。

金家三口一進屋，金文輝就關上了大門，生怕別人來串門。

金成則說：“大白天的，你關門乾什麽？”

吳玉珍過去把門打開，她倒不是覺得大白天不能關門，隻是覺得一家子關著門說話，外麵有人偷聽都不知道。

金文輝說：“我是真服了你們了，都鬨成這樣了，居然還能把這親事定下來。要是以前對王家不了解，今天這麽一鬨，還不夠清楚嗎？和這樣的人家結親家，往後會有咱們家的好？”

吳玉珍說：“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我還能怎麽辦？你以為事情攪黃了，對咱們家就有好處？何況這件事情上，你就半點責任都沒有？”

“我有什麽責任？”金文輝委屈極了，“是王鳳萍媽媽非要我去衛生所接她女兒的，我怎麽知道會碰上小眉。這麽多年的鄰居，見了麵難道連話都不能說？說了話，就非說我對人家有意思，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我還真沒見過這樣胡攪蠻纏的人！”

吳玉珍說：“你對小眉有沒有意思，你自己心裏最清楚。嚴格說來，王鳳萍也不算冤枉了你！”

金成則忍不住為兒子說話：“但他畢竟和小眉沒怎麽著，兩人連正經戀愛都沒談過，而且都是以前的事了。王鳳萍抓著這點事情不放，確實有點過分。我看她就是借題發揮，好讓咱家覺得虧欠了她。”

吳玉珍說：“她王鳳萍再有心機，畢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哪會有你想得那麽壞！”

金文輝原本想今天這麽一鬨，吳玉珍應該看清了王家的真麵目，也該站在自己這一邊了，沒想到她如此固執。

“媽，我醜話可說在前頭，這兒媳婦是你要的，將來要受了委屈，可別到我麵前來告狀！”

吳玉珍沒想到婚還沒結，兒子已經斷了自己的後路。事到如今，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咽：“我告什麽狀，你把你媽想成什麽人了？”

隔壁的馮瑞英站在門口，隱隱聽到王家的吵鬨聲，可惜隔著一堵牆，聽不太清楚。

看到聽牆根的老婆，邑正軍一把把她拉進了屋：“你瞧你的樣子，被人看到多不好！”

“我在自家門口看風景礙著誰了？”馮瑞英不承認自己是聽牆根。

邑正軍學著她的樣子，伸著腦袋歪著脖子：“就你這樣，這樣，是看風景？”

馮瑞英被他的樣子逗得捂著嘴“咯咯咯”笑個不停：“哪有你那麽誇張？”

邑正軍說：“我沒照相機，要不然給你拍下來，你就能看清自己的樣子了。”

馮瑞英指了指隔壁：“回來的時候，三人臉色都不好看，估計又和王家鬨不愉快了。我聽小眉說過，這王家在清泉鎮是出了名的難纏，金家攤上這麽個親家，往後有好日子過了！你說，相親要鬨一場，送貼子要鬨一場，等結婚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鬨呢？”

邑正軍說：“你這麽關心別人家的事情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