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驚塵點了點頭：“現在麻煩你出去一下，一屋子大男人要起床，你一個女生在這不合適。”

周舟噘了噘嘴：“誰稀罕看你們似的。”

結果這話引起一陣公憤：“不稀罕看趕緊出去，都是名草有主的人！”

周舟站到門外，等了五分鍾。邑驚塵肩膀上搭著毛巾，拿著牙刷牙杯出來了。她跟在他身後一步的距離：“你今天有事情嗎？”

邑驚塵說：“沒什麽事情，不過呆會兒我得去未來老丈人的魚攤幫幫忙。”

周舟說：“未來老丈人，叫得真親熱，人家承認你了嗎？我可聽說顏溪媽媽死活都不同意你們兩的事。”

邑驚塵說：“她媽媽不同意有什麽關係，我和顏溪兩情相悅。反正時間還長著呢，等顏溪大學畢業還有四年，我可以利用這四年好好乾，讓她媽媽對我改觀。”

“你這麽樂觀啊？”

“這叫自信。”

“可我聽說她媽媽理想的女婿是楊帆，知道楊帆考上了什麽大學嗎？北京的大學，出來就能當乾部，何況他還有個鎮長姑父，前途不可限量。你別說奮鬥四年，讓你奮鬥十年估計都趕不上。我看你沒戲！”

邑驚塵擰開了水龍頭，盯著周舟：“你一大早跑到我這來給我找不自在是不是，作為朋友不鼓勵我就算了，還一個勁給我潑冷水，我招你惹你了？”

周舟說：“我實話實說，讓你有個清醒的認識。盲目樂觀，隻會導致失敗，因為是朋友才跟你說實話。”

邑驚塵手裏的牙杯溢出水來，都衝到了他手上，他趕緊關掉水龍頭：“你今天沒事乾？我上次的差旅費算清楚沒有，到底給不給報？”

周舟說：“你的差旅費現在歸王會計管，我們領導說了，我和你關係不一般，怕我假公濟私。”

邑驚塵取笑她：“肯定又算錯帳，被你領導罰了。”

“才沒有！”

邑驚塵說：“能力不行，努力湊。看到那個大門沒有，從那個大門出去，往左拐，走五十米就到你辦公室了。坐在你的位置上，好好工作，讓領導知道你對這份工作很認真，這樣下次犯錯誤了，人家也能看一麵。要不然一直憑著師傅那張老臉，你能撐到幾時？”

周舟的臉漲得通紅：“在你心裏我就這麽沒用是不是？除了犯錯，什麽也不會？”

邑驚塵含著一嘴泡沫看著周舟，含糊不清地問：“我說錯話了？”

周舟眼睛紅了，慢慢濕潤了：“我知道我比不上顏溪，她漂亮聰明，心靈手巧。從小我就知道，她是白天鵝，我是醜小鴨，但你也沒必要當著我的麵這樣貶低我！”

邑驚塵難得見周舟掉眼淚，平時嘻嘻哈哈，好像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如今居然哭起來了，可見自己的話真的傷了人家的心了。他急忙漱了口，低聲下氣地說：“對不起，剛剛是我說錯話了，我向你道歉。我發誓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我如果有半點那個意思，我就是豬！”

周舟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邑驚塵特別認真地說：“以後我要再說這種過分的話，就讓我變成一隻豬。”

說著，他抬起兩隻手放在耳朵邊假裝豬耳朵，學了兩聲豬叫。周舟一看他的樣子，立刻破涕為笑。

邑驚塵看到她笑了，暗暗舒了一口氣，可一抬頭，看到顏溪就站在自己剛剛指給周舟的大門口。他微微一怔，不知道顏溪站在那多久了，可從她的臉色可以判斷，似乎不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