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那天,邑驚塵去給周發財拜年。周發財收了那麽多徒弟,年年過年還能想著他這個師父的也就邑驚塵一人,這個徒弟又是最出息的。鑽石一顆抵土豆一車,他為此很是得意。
雖然過年的時候家裏已經備了很多年貨,但一大早周發財還是去了一趟菜市場,買了些新鮮蔬菜回來。
王淑芬看他如此巴望著徒弟的到來,忍不住又提到了周舟的事情:“你明明喜歡驚塵這個孩子喜歡得不得了,為什麽就不能讓他做咱家的女婿?親上加親多好!”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周發財看了眼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的女兒,“都什麽年代了,難道你還想讓我以師父的名義逼著人家娶咱們閨女?你我心裏都清楚,他能把我當師父一樣尊敬,那是他的仁義。真要說起來,我算哪門子師父?”
王淑芬說:“我隻是看咱孩子可憐,你看她一大早就起來,足足打扮了一小時,身上那件衣服是讓顏溪從錫蘭帶回來的,大年初一都沒舍得穿……”
周發財打斷了她:“隨她去吧,過了一段時間,知道沒指望,也就死心了。你要老是在她麵前提,給她希望,那才是真的害了她。”
外麵傳來周舟歡快的聲音:“爸、媽,驚塵來了!”
周發財和王淑芬立刻迎了出來。周舟跑進屋,把果盤都端了出來,並且指使王淑芬:“媽,快去倒茶啊!”
邑驚塵說:“師娘,不用了。”
王淑芬說:“要的要的,大過年的,茶是一定要喝的。”
冒著白氣的茶端上來,王淑芬笑眯眯地看著邑驚塵,忍不住又看了看女兒,如果兩人是一對該多好。
“驚塵,今年還是去錫蘭?”王淑芬問。
邑驚塵點了點頭:“主要業務還是放在錫蘭,但別的地方也會去跑一跑。”
“真能乾!你師父說虧了你,去年廠裏多了不少收入,連帶的員工的工資也漲了一些。聽說超市那一單的提成比上海豐華的提成還多?”
王淑芬早有耳聞,上海豐華那一單,馬巨源可是拿了整整一萬的提成。就因為這一單,馬家因此步入了萬元戶的行列,整個清泉鎮,稱得上萬元戶的也是屈指可數。更別提在小漁村,萬元戶,大概是小鎮的首富了。
邑驚陳說:“超市的訂單因為包裝上多花了一點工序,銷售數量雖然上去了,但成本也提高了不少。”
王淑芬心想,這孩子是在防著她,難道怕她跟他借錢不成?不過想想,自己又不是他丈母娘,確實沒資格管人家賺了多少錢。賺多賺少,和她有什麽關係呢?如果換齊月如來,大概不會這麽回答了,可惜啊,那個人根本不在乎!
齊月如此時正在家忙著招呼她的一幫兄弟姐妹,依然是顏溪掌勺,顏川負責燒火。
這麽大好的天氣,居然被關在家裏燒火,顏川實在意難平。他將灶膛裏塞了滿滿一灶的柴火,弄得整個廚房烏煙瘴氣的,因此挨了姐姐的批評。
顏川很不服氣:“為什麽媽媽每年都要請客,她請客應該讓她自己來燒,為什麽要把我們留在這裏?我還是個小孩子,大過年的就應該放放煙花,收收壓歲錢,這種洗菜燒火的事情怎麽會輪到我?你看路房房,他都比我大三個月,每次咱們去他家他不是在院子裏玩炮仗?”
顏溪覺得好笑:“現在覺得自己是小孩子了,以前說你是小孩子,你不都說我們是歧視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