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已經將牛軋糖倒出，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周舟坐在邊上，用糖紙一顆一顆包好。

“分幾袋裝？”周舟數著邊上已經包好的牛軋糖，問顏溪。

顏溪衝外麵看了一眼：“六袋。”

“外麵隻有五個小孩。”

“給邑驚塵留一袋。”

周舟笑了：“他又不是小孩。”

顏溪的姑媽進來，看到切得方方正正的牛軋糖，隨手那了一塊放到嘴裏：“真甜，我們顏溪的手就是巧。”

顏溪拿了一塊塞到周舟嘴裏：“你也嚐嚐，看看姑媽是不是說瞎話？”

姑媽笑著打了顏溪一下：“臭丫頭，姑媽還哄你不成？顏溪啊，今年二十了吧？”

“姑媽要給我介紹對象？”

“這丫頭，我說你有七竅玲瓏心，你媽還不信。”姑媽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我這剛開口，你就知道我要說什麽了。小夥子挺不錯的，一家子做點小生意，蓋了四間樓房，裝修就花了好幾萬呢！那房子裝修得像宮殿一般，每次我路過他家門口的時候就想，這樣的房子，也就我侄女配住在裏麵。怎麽樣，改天我帶你去見見？”

顏溪笑著：“姑媽是要我嫁給一幢房子？”

“這話怎麽說的，當然是有房子的那個人了。”

“房子是他蓋的，還是他父母蓋的？”

“當然是他父母幫他蓋的，就為了給他娶媳婦專門蓋的。”

“這麽說這房子和他沒有半點關係，那我還是嫁給那幢房子。”

周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對姑媽說：“姑媽，您就別瞎操心了，您侄女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邑驚塵嘛。”姑媽不以為然，“你現在年紀還輕，許多事情看不明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小漁村那個地方窮得叮當響，那裏的姑娘千方百計要出來，你居然還想著嫁過去？顏溪啊，姑媽是過來人，你是我親侄女，我能害你嗎？”

顏溪問道：“姑媽是從哪過來的？”

“啊？”姑媽摸不著頭腦。

顏溪說：“姑媽說自己是過來人，從哪過來的？”

姑媽氣結：“你這孩子怎麽油鹽不進呢？小漁村的窮在長平是眾所周知的，我聽說去年他們鎮上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竟然嫁給了一個蹶子，就是為了離開那個鬼地方，你想想，這樣的地方你能去？”

顏溪說：“我覺得挺好，窮得什麽都沒有了，就剩他這一個人了。別人就都知道，我看上的是這個人，而不是其他什麽的。”

姑媽吃了癟，拿了一塊牛軋糖放嘴裏，離開了廚房。剛跨出廚房門，被齊月如一把抓住，輕聲問道：“怎麽樣？”

姑媽搖搖頭：“油鹽不進，一句話差點沒把我噎死。”

齊月如說：“我說她說話氣人，你們以前還都向著她，現在知道她的厲害了吧？”

姑媽說：“你也別太著急，現在才大一，還有三年多，說不定三年後他們自己就分了。你現在逼她，她有逆反心理。女孩子，年輕的時候總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以為有情飲水飽，等到了社會，就認清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