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登出一個星期，邑驚塵一天要接十幾個電話，但沒有一個是誠心要合作的。有幾個倒有點意思，但一聽要預付定金就沒了聲音。邑驚塵接電話接的心煩，可沒電話也心煩。看來，成意說得對，這樣的廣告轉化率不會太高。

手機再次響起，他沒看顯示的號碼，拿起電話，語調明顯不耐煩：“喂——”

“驚塵，是我。”是向波的聲音。

“向波？”

“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離開清泉飲料廠之後，他和原來的同事幾乎沒有聯係，特別是做銷售這一塊兒的。畢竟清泉和小漁村相鄰，他怕接觸多了，會讓吳廠長認為他要挖他的牆角。向波突然打電話過來，他隱隱覺得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告訴了他自己的落腳地。半個小時候，向波出現在邑驚塵麵前。

“你來了，為什麽不去找我？”一見麵，向波就埋怨道，“要不是遇見任毅星，我都不知道你來了錫蘭。”

“我猜這段時間你肯定忙，怕耽誤了你工作。”

“忙什麽呀，我辭職了。”向波往窗戶前的椅子上一坐，拿起邑驚塵放在桌子上的報紙，“今天開始，我跟著你乾。”

“向波，我這裏還沒有一點起色，現在還是摸著石頭過河……”

“我知道。”他拿著報紙敲了敲，“我看到報紙上的招商廣告了。你別以為我是出於義氣，其實是被逼得沒辦法了。你走之後，我們幾個幾乎被架空了。你打出來的幾個地區，現在都換了吳廠長自己的親信。我們都淪為了送貨小弟，賣苦力的。掙的錢都不夠我在這裏的開銷。”

“他動作夠快的。”邑驚塵說。

向波說：“他不仁咱們也沒必要和他講義氣。你現在在找經銷商，我知道小周手裏有幾個你想要的意向客戶，要不找找小周？”

“我現在是他的競爭對手，他防著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談不上什麽不仁不義。”邑驚塵說，“我在廠裏乾了五年，不能挖老東家的牆角。”

“驚塵，我得提醒你一件事情，你不想挖牆角，並不表示吳廠長就會放過你。上次回廠的時候，我聽說吳廠長對你接管啤酒廠的事情很不開心，一直在給鎮裏施壓。你現在的任命文件還沒下來吧？”

邑驚塵說：“是啊。”

“肯定是吳廠長從中搞的鬼。還有那個趙文鬆，自從上次你把他打發回去後，對你一直懷恨在心，你得小心著點。”

“行，我知道了。”他起身，搬了一箱“驚喜”出來，“既然要和我們一起乾，那就別光說話不乾活了。過來幫把手。”

“乾什麽？”

“我想了想，不能一條腿走路。下午有個展銷會，我租了個攤位，去碰碰運氣。”

“我能先喝一瓶嗎？”

“可以啊。”

向波開了一瓶，喝了一口：“味道不錯。”

“是吧？這可是謝煒多年的心血，這個味道的誕生，是通過我們幾個小白鼠無數次的試喝之後，不斷改良過來的，能不好嗎？”想到當初謝煒拿著一杯杯半成品追著他們，讓他們喝的情形，邑驚塵的臉上溢出淺淺的笑意，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