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覺得自己像個無頭蒼蠅，到處亂撞，找不到一點出路。早上看到的那一點點曙光，現在又消失了。她該怎麽辦呢？難道真要接受最壞的結果？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小鎮的街頭，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身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停住腳步，轉身，看到雷達站在麵前。她疑惑地看著他。

雷達說：“我跟著你有一段路了，你一直低著頭，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你這是要去哪裏？”

顏溪說：“我去車站，希望還能趕上去長平的車。”

雷達說：“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一趟啤酒廠。剛剛我見到吳廠長的司機，他說要和吳廠長去啤酒廠。”

“他去那裏乾什麽？”

雷達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但肯定沒什麽好事。對了，驚塵的事情到底怎麽樣了？他什麽時候能出來？”

顏溪說：“我正在想辦法。”

雷達歎了口氣：“可惜我現在上有老下有小，要是以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或許還能幫點忙。”

“你別這麽說。你能相信他，支持他，就是幫了大忙了。”

“我怎麽會不相信他呢？記得我和他一起做機修工那會兒，我拆東牆補西牆，全廠都被我借怕了，都躲著我，隻有他不介意。”雷達想到往昔歲月，嘴角微微上揚，“記得那天他出去和你打招呼，我們都覺得他瘋了，肯定會吃癟。我們還打賭，他會不會被你撅回來！”

顏溪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

雷達說：“你要去啤酒廠的話，可以坐我摩托車去。”

“可以嗎？萬一被吳廠長看到，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沒關係，我現在又不是他的員工，他手臂再長，也伸不到我們建築站去，我不怕他。”

“那謝謝你了。”

“跟我客氣什麽，驚塵是我兄弟，能為他出一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

顏溪坐了雷達的摩托車到了啤酒廠，吳廠長正好從辦公室出來，上了他的車。看到顏溪從雷達摩托車上下來，搖下車窗，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顏溪總覺得這個笑不懷好意。

進了辦公室，謝煒雙手叉腰，背對著門站著。

顏溪敲了敲門。

謝煒聽到敲門聲，煩躁地吼著：“我說了，我不會賣，出多少錢都不賣，你死了這條心！”

顏溪問道：“賣什麽？”

謝煒轉身，看到顏溪，立刻舒出一口氣：“顏溪？對不起，我還以為又是那個吳廠長。我沒嚇著你吧？”

顏溪笑笑，看到地上一地狼藉，蹲下身，將地上的文件一張一張撿起來。

謝煒端了張椅子過來：“別管那些東西了，你坐這兒。”

顏溪把文件放到桌子上：“吳廠長來找你乾什麽？”

“他要買我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