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脫的衣服?”邑驚塵漫不經心地問。
“要不然呢,你以為你自己還能脫衣服,醉得像一攤爛泥。”周舟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尷尬地看著邑驚塵。
邑驚塵倒依然平靜:“所以,昨天我什麽都沒有做是不是?”
“不是的,你把我當顏溪了。”她喃喃念著,“你真的把我當顏溪了。”
“我把你當顏溪了,但我沒有對你做任何不軌的事情。對嗎?”
“你——”
邑驚塵慢慢逼近她:“你說我醉得跟死豬一樣,連衣服都脫不了,剛剛你親口說的。”
“我——”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篤定我醒來什麽都不記得,你說什麽是什麽,我隻能聽你擺布是不是?”
“不是。”周舟被步步緊逼,毫無還手之力,隻有搖頭的份。
“不是什麽?不是你想造成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實,讓我就範嗎?”邑驚塵依舊不依不饒。
“我——”
邑驚塵冷冷一笑:“你忘了那天在旅館,你的相親對象逼你時候的心情了。你把這樣的難堪加注在我身上,和那人有什麽區別?”
周舟渾身發抖,淚眼朦朧。他怎麽能這麽殘酷?明明知道旅館是她心底最深的傷口,卻毫不留情地掀開了!感覺自己被他踏在了腳下,一點尊嚴都沒有。
“驚塵,我愛你!”她看著他,抓著碗筷的手在顫抖,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寄希望於他還有點同情心,他還念著一點舊情,給她留一點餘地。
“可你知道,我不愛你。你為什麽非要抓著我不放?”他眼睛裏升起一絲厭惡,“你這樣的愛,我真的承受不起!”
周舟渾身一顫,手一鬆,碗筷掉在了地上。碗碎了一地。
屋子裏的聲響,引起了外麵正好來上班的工人的注意。
周舟聽到了外麵的說話聲,上班時間已經到了。她微微扭頭,看到有人騎著自行車,陸續進了廠門。
她突然提高了聲音:“驚塵,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不想負責任我也不怪你。可是你不能這樣冤枉我,昨天真的是你把我當成了顏溪,你一一直抓著我的手,不讓我走。”
邑驚塵驚愕地看著周舟。
有人聽到屋裏的聲音,伸長脖子朝這邊觀望,有人乾脆走到窗前想看個究竟。
邑驚塵壓低了聲音:“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比我更清楚。周舟,我不會就範的。你就算讓整個清泉鎮相信,我酒後亂性又不想負責任,我也不會就範的,你死了這條心!”
周舟沒想到邑驚塵會這麽絕情,狠狠推開邑驚塵,拿了外套,哭著跑了出去。
門口一堆人,看著邑驚塵。
邑驚塵淡淡說了一句:“你們是來看熱鬨的,還是掙工資的?”
大家立刻意識到,這人是給自己發工資的人,立刻若無其事地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