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蘭送走了馮瑞英，回頭看了眼顏溪。這已經是這個禮拜第三撥訪客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大概說的就是你。”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掉，“我真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回路，自己兒子，女兒談戀愛，非逼著你這個前女友做紅娘！”

顏溪苦笑了一聲。

向蘭說：“剛剛邑驚塵媽媽說周舟喝農藥自殺了，你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顏溪說：“現在真假不重要了，關鍵整個清泉鎮都知道她自殺了。邑驚塵薄情寡義的罪名是洗不掉了。”

向蘭搖著頭：“真沒想到，一個人瘋狂起來會是這個樣子的。以前吧，我一直覺得她是個特別內向的人，甚至還有點自卑。我們在一起玩的時候，她都不大說話。這樣一個人，居然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來！”

顏溪起身，拿了包，對向蘭說：“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兒？”

“醫院。”

向蘭立刻知道，她是要去看周舟。她一步跨到了門口：“不是說好了不管嗎？你去看她乾什麽？”

顏溪說：“我去看看她，看看能不能勸醒她。她要鑽在牛角尖裏出不來，真陪上自己的性命，對誰都沒好處。”

“你聽我的，別去。醫生已經把她救回來了，你又不會看病，去乾什麽呢？她現在就是一門心思要邑驚塵負責，隻要你沒有說服邑驚塵娶她，你的任何善意都會被理解成惡意。你現在去，她一定認為你是去看笑話的。”

顏溪想了想，也覺得這時候去時機不對。周舟未必能聽得進她說的話。她把包放會了掛鉤，回書房去了。

下午，向蘭好不容易有一段午覺時間，結果又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以為又是邑驚塵或者周舟的什麽親戚，打開門，卻看到謝煒站在門口。

“你來乾什麽？”她讓他進屋，順便關上門。

“顏溪呢？”

“辦公室吧？”她打量著他，“你找顏溪乾什麽？不會也是讓她去勸邑驚塵吧？”

謝煒沒作聲。

向蘭叫起來：“不會吧，謝煒，那些人腦子進水我還可以理解。你也腦子進水？”

謝煒說：“現在隻有顏溪的話，驚塵才能聽了。周舟都喝農藥了，要不是發現及時，命都沒了。你知道現在鎮上都怎麽說邑驚塵的嗎？以前還有人說周舟是趁虛而入，現在整個風向都變了。都說邑驚塵是負心漢。”

向蘭說：“他們願意說就讓他們說去。難道因為不相乾的人說的幾句話，就要邑驚塵就範？要是以前，看她暗戀邑驚塵這麽多年的份上，我還真有心成全她，可通過這件事情之後，我倒覺得，這種人離得越遠越好。她根本就是個瘋子！”

謝煒說：“是，我也覺得你說得對。可是，這件事情已經影響到總廠廠長人選了。本來，我們已經勝券在握了。吳小峰唆使趙文鬆打驚塵的事情，雖然沒有證據，但整個輿論都是相信我們的。這種情況下，他對驚塵已經構不成威脅。昨天說好了要宣布總廠長人選的，結果推後了。”

“推後就推後，一個破廠長，有什麽了不起？為了一個廠長，難道還要搭上自己的終身幸福？”

謝煒說：“現在可不能說是破廠長了，知道我們現在的訂單有多少嗎？如果這時候把廠長拱手相讓的話，那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所以，你覺得應該讓顏溪去勸勸邑驚塵，讓他娶了周舟？反正娶誰不是娶呢？”向蘭握著拳頭，氣得要打謝煒，“周舟就是一條毒蛇，要是你你願意抱著一條毒蛇睡覺？”

謝煒小聲嘟囔著：“周舟也沒你說得那麽惡毒，她也是為情所困的一個可憐人。”

“你可憐她？好啊，那你去娶她啊。為了朋友兩肋插刀，何況現在都不需要你插刀，還給你送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多好！”

謝煒抓了抓頭發：“你這是抬杠。何況我有喜歡的人了。”

向蘭沒好氣地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告訴你，你回去告訴邑驚塵和周舟那些不知所謂的親戚，讓他們以後別來找顏溪。顏溪是他們的媽啊，還是爹啊，憑什麽管他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