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哭得這麽傷心，楊帆要真得了這種病，白發了送黑發人也確實可憐，可一想到她昨天不管喜樂的事情，齊月如就同情不起來。

醫生又開了一係列檢查單，其中有一項，需要楊帆本人簽字。顏溪喊醒了楊帆，把筆給他。楊帆握著筆，可腦子控製不了自己的手，手一直在抖，顫顫巍巍寫了一個橫。顏溪隻得扶著他的手，帶著他一筆一畫寫。

齊月如看著女兒的樣子，又心疼起來。

很快，醫院的護工推了張小床過來，說已經給排了ct，要帶他去做ct檢查。顏溪和顏和平還有護工三人把楊帆抬到了小床上。楊帆倒不重，就是插在身上的各種儀器得帶著去，各種線纏繞著，大家總覺得每一根線都關係著楊帆的生命，顯得格外小心翼翼。

宋雲清跟在後麵，又嘮叨起來，說自從住進醫院以來，這樣那樣的檢查做了一大堆，還是查不出什麽毛病。她覺得這家醫院不行，畢竟是小縣城，醫生的醫術肯定高明不到哪兒去。

齊月如抱著喜樂，還得安慰宋雲清：“住進來了，各種檢查都做一遍也沒什麽不好，醫生也要從各種檢查中做出判斷啊。做的檢查多，判斷的也更準確，才能對症下藥。放心吧，孩子這麽年輕，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宋雲清搖著頭說：“多半是和他爸一樣的病，真的，我經曆過，我知道的。”

做完ct出來，七手八腳把楊帆抬到病床上。齊月如將女兒拉到了病房外，問道：“你到底怎麽打算的啊？”

顏溪這兩天一夜跑遍了醫院各處，陪著楊帆做各種檢查，累得筋疲力儘，根本沒有時間多想。聽到齊月如這麽問，微微怔了一下：“什麽意思？”

齊月如說：“醫生病危通知都下了，你得有個打算啊？萬一真被你婆婆說中了，真是癌症，你不得想想往後？”

顏溪說：“得弄清楚到底是什麽病才行啊！不能這麽不明不白，就拿了病危通知帶他回家吧！”

“你這幾天能回去嗎？”齊月如看了眼病房，“要不讓你婆婆在這兒陪一天，你回去休息一下，也好帶點衣物過來。兩人輪流著，一個人守著一個人休息，像現在這樣都守在醫院，總不是事啊！”

顏溪說：“你都看到了，她除了哭什麽也做不了，讓她呆在這兒，我不放心。”

“那我留下來，你先回去，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來？”

顏溪搖了搖頭：“他已經不能行動了，萬一還有什麽檢查，你們兩個老太太根本沒有辦法。”

“那讓你爸留下，他是男的，力氣也大，照顧起來也方便。”

“不用了，這裏情況未知，我在這兒比較好。你和我爸把喜樂帶回去，幫我照顧好她，我這裏你們別太擔心，我會看著辦的。”

“行吧。”齊月如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來，塞到顏溪手裏，“我猜你出來的匆忙，肯定沒帶多少錢，這是家裏的一點現金，你先拿著。”

雖然進來才兩天，可錢就像流水一樣流進了醫院，欠款單已經來了兩張，顏溪知道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就收了下來：“這裏有多少？”

齊月如說：“你儘管用就是，和自己父母還算得這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