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天天站在樹下，捏著小拳頭，看樣子特別緊張，學著他姑姑的樣子，囑咐：“爸爸，你小心一些。”

邑驚塵低頭看著兒子，說：“兒子懂事了。”

馮瑞英從屋裏跑出來，看到兒子一回來就上了樹，邊上已經有一棵樹枝鋸斷了，叫道：“都多大了，還上房揭瓦，快下來。”

邑驚塵鋸著樹枝：“馬上就好了。”

“吃飯了！”

“媽，我來幫你！”周舟立刻進了屋。

馮瑞英又看了邑驚塵一眼：“快點下來。”

“馬上好了。”

邑驚塵進屋之後，飯菜已經端上了桌，邑正軍坐在上首，拿了一瓶酒出來。飯前一杯酒已經成為他的習慣，酒不要多好，但多少得喝點。知道邑驚塵不喝酒，也不勸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馮瑞英將一旁花生米放在他麵前。

邑驚塵勸道：“爸，你少喝點酒。”

邑小眉笑道：“爸說了，一天一杯，活絡血脈，是養生。”

唯一擺著碗筷：“外公就是嘴饞，從沒聽說過喝酒養生的。”

邑正軍看著外孫女，也隻能笑笑：“就你懂得多！”

唯一一點都不謙虛：“那當然。”

邑天天一手撐著桌子，整個身體俯到邑正軍麵前那盤花生米上，伸出小胖手抓了一把花生米。

邑正軍逗孫子，故意把花生米往自己這邊有挪挪了：“你也想吃花生米啊，要不要陪爺爺喝點酒？”

周舟突然“啪”地一下拍了一下兒子的手：“乾什麽呢，一點規矩都沒有！”

打得挺疼的，邑天天“哇”地一聲哭了。

馮瑞英起身，抱住了邑天天，責怪道：“你乾什麽呀？”

周舟從馮瑞英手裏奪過兒子，將他放到了地上，拖到牆壁前，讓他站好，指著鼻子，命令道：“不許哭，把眼淚憋回去。”

馮瑞英又想去抱孫子，被邑小眉攔住了，給她使眼色。

隻聽周舟在那兒訓兒子：“讓你不許哭沒聽到？你以為你的眼淚值錢，流兩滴眼淚別人就會心疼？自己在這個家裏有什麽樣的位置，心裏沒點數嗎？”

如此明顯的含沙射影，馮瑞英怎麽可能聽不出來。隻是不明白，這好端端的，衝誰呢？她看了看邑小眉，邑小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又看向兒子，邑驚塵已經放下了筷子，走到周舟麵前，一把抓了她拉了上樓。

馮瑞英看出兒子的不愉快，生怕兩人打起來，也想跟上去。又被邑小眉攔住了：“他們夫妻說話，你跟上去乾什麽呀？”

“我看你弟弟的臉色這麽難看，萬一打起來怎麽辦？”

“我弟弟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他不會動手的。”

“她到底是為什麽呀？”

邑小眉說：“誰知道，發神經唄。”

馮瑞英過去抱起了孫子，替他擦了擦眼淚：“好了別哭了，有奶奶在呢，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