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夏掛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推開身後的那扇大門。一個男人的手,很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詩夏,說好了不醉不歸的,怎麽,想一個人溜了?”
“怎麽會呢?我就是出去接個電話。”詩夏陪著笑臉。
酒桌那邊,有人衝著詩夏招手:“詩夏,酒杯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詩夏走了過去。
一男人說道:“說好了,九九歸一。”
詩夏看著桌上碼得整整齊齊的九個小杯子,還有一個碩大的紅酒杯,笑道:“林總,咱們說話算話,我要把這些都喝了,魏萊這個角色就給我們顏川了。”
林總說:“喝了再說。”
“不行,這事情怎麽能喝了再說?得喝之前說好了。”說著從包裏拿出那份合同來,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您要說能簽,我現在就喝,沒二話。您要不能簽,這酒我也不能喝。畢竟,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心裏也清楚,我這舍命陪君子,您也總得讓我有點收獲不是?”
旁邊人在林總身邊嘀咕著。林總一拍桌子,說:“好,隻要你把這裏的酒全都喝了,《布衣將軍》這部戲,就讓顏川演!”
“爽快!”詩夏拿起一杯一飲而儘。
一群男人在邊上叫好。
詩夏一口氣喝掉了九隻小杯子中的酒,整個人已經恍惚了,看著那隻大酒杯,眼前出現了重影。她伸手,想去拿起那隻杯子,結果沒拿著。她垂下手,閉了閉眼睛。
旁邊有人說道:“要不算了吧?”
林總說:“鹿鳴的人都是重承諾的,說到一定會做到的,對吧?”
林總這樣說,自然是不肯給詩夏台階下,旁邊的人也不好說什麽。
詩夏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那隻大酒杯,仰頭,如同飲礦泉水一般。正喝得起勁,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奪下了她手裏的杯子。她惱了,眼見就要勝利了,誰蹦出來壞她好事呢?
“誰啊?”她大叫著。
“你這樣喝酒,不要命了!”
好像聽著像顏川的聲音,她抓住顏川,仔細看了看,雖然他整個人跟在萬花筒裏一般,但好歹拚拚湊湊認出了他。詩夏嘻嘻一笑,將顏川一把推開:“你走看,我馬上就成功了。”
說著要去搶顏川手裏的杯子,顏川身體一歪,她撲了空,顛倒在地。
顏川將杯子放到桌上,一把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扛著她走出了包間。
被顏川扛著的詩夏一點都不安分,一路上嚷嚷著:“你放我下來,革命尚未成功,我仍需努力啊!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喝酒嗎?就那一群男人,我能怕了他們?”
顏川把她塞進車中,替她係安全帶的時候一股刺鼻的酒味鑽進他的鼻腔,差點吐了。他嘀咕著:“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詩夏一揮手:“李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我跟你說,喝了酒,真的能思如泉湧。”
顏川沒好氣地說:“你以為你是誰,居然跟李白比。李白要知道,非從墳墓裏爬出來,掐死你!”
“李白有什麽了不起,粉絲有我多嗎?”
顏川差點笑出聲來,就她微博上一百零一個粉絲,也好意思拿出來說。正想取笑取笑她,但看她醉成這個樣子,說了也白說,隻好閉嘴,專心開車。
車子開到半路,詩夏要吐。顏川看她的樣子,叫著讓她忍住,他找地方停車,可這哪忍得了?沒等他停好車,詩夏就吐了。一半在他身上,一半在車子上。他看著詩夏,有一刹那,真想把她丟在路邊。
第二天,詩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顏川的床上,衣服還換了。她緩緩坐起來,腦子裏開始複盤自己昨天的行動軌跡,記得約林總吃飯來著,自己喝了很多酒,一定喝醉了。但自己是怎麽到顏川家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