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同學們在教室裏嘰嘰喳喳，抓緊這一根煙的時間玩鬨。

今天又給同學一根煙的時間讓朗讀課文，正好校長帶著邑天天來教室，被抓了個正著。

語文老師很尷尬，校長也很尷尬。邑驚塵是學校的董事，今天被他看到老師在上課時間跑出來抽煙，隻會覺得他這個校長管理不力。

“陳老師，你——”校長壓低了聲音，快走兩步，走在邑驚塵前麵，用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

語文老師趕緊掐滅了煙頭，走進了教室。

邑驚塵微微蹙眉，也沒有說什麽。

中午，向蘭打電話來說喜樂可以吃東西了，他回家，煮了一點粥，燒了兩道菜，放在保溫瓶裏，送到了醫院。

走到喜樂的病房門口，看到向蘭在削蘋果，邑天天坐在喜樂的病床邊，正在給她學他們語文老師抽煙的樣子：“同學們，給你們一根煙的時間，把課文默了啊！”

喜樂看著他的樣子，笑得直搖手：“喲，不行了，天天，笑得我傷口疼！”

向蘭說：“那就別笑。天天，不許給她將笑話了。”

“這不是笑話，是真人真事。”邑天天說，“今天早上我回學校，他又給同學們一根煙的時間讓背古詩呢！”

向蘭說：“他在課堂上抽煙，學校領導也不管？”

“不在教室裏抽，出去抽。”

“那也是上課時間啊！”

“唉，誰沒點小癖好呢！”邑天天一副看明白一切的樣子，“陳老頭人不錯，教書也一流，就是煙癮實在太大了。有一次我問他，這樣抽煙，肺受得了嗎？他說什麽？生死有命！我這才知道，老師也是一介凡人。”

邑驚塵在門口聽了，心裏酸酸的，這些話邑天天從來不會和他說。他到今天才知道，他的語文老師愛抽煙，有句“給你們一根煙的時間”的口頭禪。他從來不把學校裏的事情帶回家說，他的老師，他的同學，他在學校和誰相處地好，和誰相處得不好，他什麽都不知道。

敲了敲房門，向蘭扭頭看到了他，笑著迎了過來：“這麽快啊？”

“接到你的電話就去了菜市場。”邑驚塵將保溫杯打開，“昨天就嚷嚷著餓了，當然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往這兒趕了。”他看向兒子，“你吃了嗎，要不要分一點給你？”

邑天天立馬搖了搖頭：“不要了，我在學校食堂吃過了。我就抽時間來看看喜樂，上課時間要到了，我該走了！”

他拿了書包，飛一般離開了病房。

向蘭說：“你兒子挺怕你的。”

邑驚塵說：“不是怕，是陌生，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