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顧紹當即果斷地道，“不要過來。”</P>

除了休妻那日，喬連連還沒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P>

“沒事，沒有傷口，就是覺得被褥有些味道了，想晾曬晾曬。”顧紹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語氣過於強硬，又趕忙轉移話題，“不是什麼大事，孩子們起了嗎？”</P>

喬連連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P>

片刻後，點了點頭，“還差兩個小的沒起，我這就去叫醒。”</P>

施施然從他旁邊走過。</P>

顧紹總算是鬆了口氣，又閉了閉眼。</P>

也正是這一閉眼，沒看到喬連連對著那床褥被單的輕輕一瞥後，眼神裡的了然。</P>

原來是孩子爹思春了。</P>

就是不知道，思的哪家姑娘。</P>

喬連連掀了掀嘴角，多少有幾分老姐姐看熱鬨的心態。</P>

……</P>

隨著春節的臨近，整個大虞王朝都熱鬨了起來。</P>

顧城也放了假，開始勤勤懇懇準備開年後的童生試。</P>

喬連連怕他太過刻苦，拉著他去縣裡置辦過年的物什。</P>

其他幾個孩子自然也是要相隨的，就連顧紹也跟著去了。</P>

一家七口，浩浩蕩蕩。</P>

牛大叔看著忍不住感歎，“小喬的日子越過越好了，真為你感到高興。”</P>

喬連連就笑，“大叔的日子也會越過越好的。”</P>

新年聽到吉利話，誰不高興。</P>

牛大叔直樂嗬，笑了好大會子才道，“就是顧紹，這些日子可有做些什麼營生？”</P>

鄉下漢子多以種田為主，可顧老太也沒給他們分田，上哪裡種？</P>

還有的打個零工，做個長工短工，都是苦力活，但也能賺點錢補貼家用。</P>

再厲害點就是手藝人了，哪怕做個泥瓦匠，做個木工匠，賺的都不少。</P>

但這些，沒一樣是顧紹能做的。</P>

喬連連歎了口氣，本來想說“他沒做什麼營生”，可轉念想到他那纖長如玉的雙手，心頭一顫，到嘴的話就變成了“阿紹也沒什麼特彆擅長的，好在有一身武藝……”</P>

剩下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得坐在車頭的男人沉聲道，“我打算過年開個武館。”</P>

喬連連和幾個孩子一塊扭頭詫異的看了過去。</P>

男人沉著道，“我也隻有一身武藝了，想來想去不如開個武館教人拳法，不論如何，總能補貼得了家用。”</P>

這年頭，會種地不如會一門手藝。</P>

會武，也算得上一門手藝。</P>

牛大叔欣慰的點了點頭，“好，好，知道賺錢養家就行，男人就該賺錢養家，不能讓女人奔波忙碌。”</P>

顧紹緊跟著點頭，“大叔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賺錢，好好養她們娘幾個，不再讓他們吃苦。”</P>

其實這個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被建房耽擱了。</P>

難得有人提及，顧紹也願意順勢講出來，告訴某個女人，他不是廢物，也不是吃白飯的。</P>

驢車上，喬連連抱著顧歌，突然感覺有一束光打在了自己身上。</P>

她一扭頭，就看見顧紹目光灼灼的盯著她。</P>

男人表情奇怪，有點像……顧樓這小子難得乾件貼心的事兒後，求表揚的神情。</P>

喬連連一臉奇怪，不明白這男人怎麼表情那麼豐富，明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是一張撲克臉來著。</P>

正好這時，顧歌輕聲喚了她一句，“娘。”</P>

喬連連順勢就低下了頭，把男人的情緒拋之腦後。</P>

顧紹有些失落的垂下頭，長長地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