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揚州(1 / 2)

曼婚 秋李子 1581 字 3小時前






雖已近六月盛暑,麵前依舊柳綠花紅,不時還能聽到聲聲鶯啼,恰似春|色沒去,曼娘賞了會兒景,和琦玉笑著道:“難怪說揚州鹽商富甲天下,這園子雖不是十分大,景致之精致難得一見,更難得是牡丹芍藥這個季節都還開放。(..tw無彈窗廣告)”

琦玉尚未答話,旁邊一個少女已經笑出來:“這牡丹芍藥這時節還開放,不過是花匠的矯揉造作罷了,生生讓花兒又多開兩個月,說起來倒是這花不好,不能自由開放,偏生被拘著。”琦玉不由笑了:“秦姐姐兩年不見,這口齒又伶俐多了,隻是我們今兒總是借了這園子來做客的,哪能說主人家的是非,傳到外麵去,別人猶可,若是秦姐夫聽見了,要說秦姐姐你一張利口,怕就怕日後有季常之患。”

說著琦玉已經捂住嘴笑了,秦姑娘名喚婉柔,是鹽運使的長女,父親和琦玉父親是同科進士,兩家在京城時常有來往,此次陳珍蘭路過揚州,秦家自然要儘主人之責,借了本地張總商的別院請陳珍蘭聽戲喝酒賞玩。

秦婉柔和琦玉是自小的交情,又是兩年不見,見了麵自然要攜手逛去趁機說些悄悄話,陳珍蘭見畢竟是在別人家裏,怕兩人走遠丫鬟一時照顧不到,讓曼娘也跟了過來。三人在這園中賞玩一會兒,又來到一處太湖石堆的假山亭上坐坐。

此時聽到琦玉笑話自己,秦婉柔伸手去打琦玉:“呸,兩年不見,你也越發伶俐了,隻曉得拿我取笑。”琦玉忙躲到曼娘身後,曼娘順勢握住秦婉柔的手笑著道:“秦家妹子,這就我們三個,方才你說的話自己不會傳出去,難道說我和表妹會傳,如此的話既不敢深交了。(..tw無彈窗廣告)”說著曼娘自己崩不住,先笑了,秦婉柔還是過去捏琦玉臉一下才笑著說:“常聽琦玉妹妹說,她的徐家表姐又漂亮又大方,昨兒一麵已經曉得姐姐也是和我們是一樣的人,這才在姐姐麵前放肆,姐姐這樣說,我就不敢和姐姐相處了。”

說著秦婉柔扭身坐下,琦玉從曼娘身後轉出來,伸手去扳秦婉柔的肩:“好了好了,別裝了,我曉得你在笑。”秦婉柔抬起頭,果然是一張笑臉,曼娘抿唇一笑,三人又伏在欄杆上對著下麵景色指點一番,秦婉柔指著牡丹芍藥上張著的黑色紗帳道:“姐姐知道為何這牡丹芍藥這時節還開放嗎?唐時就有人搭了棚子,讓冬日有白菜生長出來。這張家老太太最喜牡丹芍藥,恨不得日日都能瞧見牡丹。雖說牡丹常年開放是做不到的,但要多開兩月還是能成。這花匠想了無數法子,先是把一盆盆牡丹都放進地窖裏,讓它們隻長骨朵不開花,等牡丹花期已過,這才又從地窖裏抬出來,上頭用黑色紗帳遮了些日頭,下麵又挖條深溝,讓水流過,還怕這水不夠涼,又往水裏投些冰塊,雖是夏日,那牡丹擺放之處卻似春日一般,這才這個時節依舊開放。”

夏日用冰也是常事,可把這冰塊投到水中,隻為多賞幾日牡丹花,這著實是大手筆。秦婉柔也道:“揚州鹽商豪富,隻把銀子不當數的花,家家院子裏處處都隻見太湖石、楠木廳,好在這總商人家常和官府往來,這園子還有些雅致,不然有些人家,就隻恨不得把有錢兩個字寫在腦門上,穿金衣著銀靴呢。不過父親說,天下銀子總是有來有往才對,若都聚集起來不流出來,那才叫沒了法子。”

琦玉一雙眼都瞪大了,秦婉柔這兩年在揚州,也見慣了揚州鹽商互相攀比花錢,說來張家是為了討老太太歡心,還算是孝順之意。有些人家那做的,真是小老婆都要穿了鑲珠的繡花鞋,就有些過了。”

徐陳兩家都是積年的世家,教育子女都是惜福憐下為要,吃穿用度不愁,故意糟蹋東西是不許的。琦玉是陳家外孫女,自然受的也是這樣教導,聽了不由搖頭:“雖說銀子是他們自己賺來的,不過這樣糟蹋,未免太不惜福。”

秦婉柔挽著她的手走下假山,笑著道:“可不是,不過揚州鹽商大都出身普通,這一發了跡就想給自己臉上貼金也是常事,再說,”琦玉已經接話:“這樣花銷也不曉得能多少時候?真是不為後輩積德。”

秦婉柔和曼娘都笑了,三人又往牡丹花處賞玩一番,正待要走時見前麵來了一群人,領頭少女已經笑著說:“二妹你和邱家妹妹見了麵就說個不停,隻怕徐妹妹聽的煩了。”領頭的是秦婉柔的姐姐秦婉寧,和她一起的有琦華、綿珠,被請來做陪客的揚州知府的女兒和這園子主人張總商家的千金。

少女們未免又是一場廝見,丫鬟們已經在牡丹花邊擺好茶水點心,秦婉寧招呼眾人坐下:“原本我還想去尋你們,沒想到你們恰也在這牡丹花邊,今日的姐妹們相聚也是難得,各人也都讀過些書的,我就想著不如約姐妹們來詠牡丹,誰奪了魁,就請宋姑娘畫出來,把詩題上。倒省的坐在那樓上聽戲,煩悶的很。”

秦婉寧一說完秦婉柔就鼓起腮幫子:“姐姐你從來都是這麽長篇大論的,就一句,過來做牡丹詩,再請宋姑娘畫畫就是,哪來那麽多話。”秦婉寧搖一搖頭,捏妹妹臉一下,丫鬟們已在旁邊擺好桌案,放好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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