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緊手心,平靜地點了點頭。
“這是最後一次。”
說完,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我和裴堰曾是指腹為婚的青梅竹馬。
但人人都說我是天生的喪門星。
一出生便克死母親,及笄那年父親也因一場大病而死。
孤苦無依之際,是裴堰護住了我。
他說:“彆哭,我帶你入宮。”
在那個雨夜,他一手撐傘,一手牽著我,進了宮牆柳綠的深宮大門。
宮中人欺我弱小,他時時刻刻將我帶在身邊當差,不讓任何人有可乘之機。
還對我說:“昭昭,往後這冰天雪地的深宮,就是你的家。”
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他斷了子孫根在宮裡做了太監。
一年又一年,我陪著他從籍籍無名的小太監,變成權傾朝野的東廠九千歲。
陪他風風雨雨走了十年,我蹉跎了歲月,也沒能等到他拿著婚書給我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而是等來了他和皇後身邊大宮女杜月菱的日日歡好。
既然等不到,我也該明白,人要及時止損。
當初因為裴堰一把遮風擋雨的傘,我為他留在宮裡十年。
但往後的人生,我該自己走了。
第二日一早,我去了翠竹宮,將手中的宮牌遞交給蘇掌事。
“蘇姑姑,我想好了,我願意脫離宮籍,離開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