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響的那一刻,遊輪甲板上的空氣都凝滯了片刻。
季桐生所在的直升機已經升到了離海平麵五米的地方,他單手抓著扶手,將身體傾出直升機外麵,朝著那人連開了三槍,然後緊張的轉過頭看向溫舒潼大聲喊道:“他沒死吧?”
溫舒潼渾身一震,接住霍彥霖緩緩倒下的身體,嘴唇嚇得一直哆嗦,話也說不全。
隻能笨拙的用手捂住霍彥霖的傷口,嚇得眼眶發紅,卻又不敢流淚,怕看不清楚。
“我……沒事兒……沒傷到要害,彆怕。”霍彥霖咬牙忍著腹部的疼痛,安慰的說道。
溫舒潼的眼淚瞬間便奪眶而出,嗚咽著說道:“你彆說話了,你一說話傷口就嘩啦啦的流血,我……我不怕,我送你去醫院,嗚嗚嗚,霍彥霖你彆嚇唬我,我可膽小了……嗚嗚嗚……”
溫月祁將霍星泫鎖在座椅上,自己從直升機上麵跳下去,衝到霍彥霖麵前,做了急救措施,然後抬頭對飛行員說道:“幫忙抬一下,我們要去最近的醫院。”
直升機火急火燎的帶著人,穩穩當當落在了航線最短的醫院,然後就從醫院樓梯出發再次回到了海上。
溫舒潼帶著兩個孩子跟著醫生將人推進急救室沒多久,季桐生也到了。
溫舒潼的身上和臉上全是鮮血,醫生怎麼勸說也不願意離開,非要守著急救室。
溫月祁和霍星泫兩個小孩兒貼著牆根站著,閉著嘴巴也不說話,手指頭緊緊捏著,指尖發青,看著就讓人心疼。
季桐生歎了一口氣走上前,摟著兩個小孩兒揉了揉腦袋,拍了拍瘦小的脊背,然後轉頭走向溫舒潼身邊,慢慢的坐下來。
他輕聲說道:“彆擔心,直升機上的隨行醫生不是說了,沒有傷到要害。”
溫舒潼眼眶發紅,把自己的臉埋在掌心,晃了晃腦袋,過了一會兒,才傳出來悶悶的聲音,帶著讓人心疼難受的哽咽。
“不是,我……我就是不能原諒我自己。我太……太無能了。”
季桐生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已經很優秀了,你沒看到我們救出來的其他那些女孩兒,狼狽不狼狽的不說,那膽子都嚇破了,被救援人員帶著上飛機的時候,一碰就開始尖叫,還有的反應激烈的去攻擊救援人員,甚至有一些在飛機上鬨著要跳海,真是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溫舒潼閉上眼睛往後一靠,疲憊地說道:“他們隻是產生了應激障礙而已,帶他們看看心理醫生就行。”
季桐生點點頭,看出來溫舒潼沒有繼續交談的欲忘,便起身出去給他們買了一點清淡的粥和飯帶回來。
溫舒潼讓兩個孩子多少吃了一些,自己卻吃不進去,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急救室的大門。
指示燈熄滅的第一時間,溫舒潼就站了起來,快步朝著門口走去,但是因為站的太著急,眼前一陣發黑,差點兒摔倒。
季桐生趕緊在旁邊扶著。
醫生出來問道:“家屬呢?那個是家屬?”
溫舒潼扶著額頭,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清醒了一陣說道:“我是,我是病人的妻子。醫生,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