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彥霖。”
霍彥霖步子大,走的又急,邵伊一小跑著跟在後麵,高跟鞋在地板上哢哢的發出刺耳的聲響。
本就是深夜,這聲音在靜謐空曠的走廊上更顯的沉重,惹的病房外守護的家人紛紛看過來,還有人出聲斥責,邵伊一卻充耳不聞。
霍彥霖隻好放慢腳步等著她,心中的不耐更甚。
走進病房時,霍彥霖都小心的放緩了步子,怕吵醒熟睡中的孩子,但到底還是被邵伊一毫不收斂的動靜從睡夢中驚醒。
“媽媽……”小豆子麵色潮紅,又帶了些病痛的蒼白脆弱。
此刻剛剛睜開眼睛,低聲呢喃著呼喚著最親近的人,絲毫不曾因為自己的病痛是因為母親的虐待造成的而有半分怪責,滿眼都是眷戀依賴。
但他殷殷望著,期盼能撫慰陪伴的母親,心心念念的卻是眼前這個男人。
“小豆子,快看誰來看你了?你不是一直喊著爸爸麼,爸爸這不是來了嗎?快叫爸爸。”
邵伊一的口吻裡帶出的威脅警告,和對小豆子沒有完全配合自己的不滿,讓小豆子目中沉溺的神情與脆弱壓抑成一片濃黑的倦怠。
“爸爸,”他輕輕喊了一聲,嘶啞的嗓音配著卑微的神情,更顯的可憐。
霍彥霖卻從他一閃即逝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怨恨。
或許是怨恨這個男人的出現讓他陷入更惡劣的境地,也或許恨這個男人生下他卻不愛他。
他如今賣力的按照母親的交代演繹著一個自己討厭的角色,去討好一個他討厭的人。
小豆子很聰明,也許在這種不幸福的環境中成長出來的孩子都更加早熟一些,至少不像他那個到現在還黏在他胳膊上東拉西扯的愚蠢母親。
霍彥霖反而現在對小豆子起了興趣,之前見過幾次都沒看出端倪,若不是方才小豆子無意中流露出的一道眼神,或許霍彥霖依然不會有任何懷疑。
如今他倒想看看這個小東西,真正的那一麵到底是什麼樣子。
對那聲爸爸,霍彥霖沒有絲毫的回應,隻是伸手摸了摸小豆子的額頭,小豆子條件反射的瑟縮了下,卻沒能阻止霍彥霖手掌的觸碰。
溫度已經降下來了,看來退燒針已經起了作用。
霍彥霖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他,小豆子接過來喝了一口才想起什麼似的低聲開口,“謝謝爸爸。”
霍彥霖站起身往外走。
“彥霖!”邵伊一急忙跟在身後起身追過去。
“你待在這看著他!”霍彥霖避開她意圖拉拽的手,推門出去。
邵伊一見他不是要走的樣子,便轉身回來坐到床前,暗自想了想一會該怎麼樣留住霍彥霖,甚至讓他能夠把自己和兒子一起帶回家。
抬頭見兒子怔忪的望著自己,她一陣煩躁,手指點在小豆子額頭上,罵道,“看什麼看,我怎麼生了你這麼笨蛋,什麼也做不好。”
“媽媽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