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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坦蕩的笑了一下,緊接著把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繼續開口道:“我走之前向他發誓,我一定會出人頭地回來接他的,跟著我爸爸出去之後,我才知道,他來不是要帶我走的,而是來求助的。”
“不對,或者說他連求助都不是,隻是要把我推進火坑裡麵,要讓我替他頂罪。”
“他並不是什麼厲害的人,更不是正大光明的人物,而是一直遊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帶,做一些見不得人的臟事。”
“那些錢也不是他寄過來的,他壓根就不記得外麵還有我這一個私生子,隻是東窗事發的時候才想起有我這麼一個棋子。”
“那些錢是我母親在當地跟人做交易賺來的,當然了,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她的利益鏈太複雜了,所以她不走,因為錢比我重要的多。”
溫舒潼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想要摧毀掉一個人很簡單,就是直接摧毀掉他童年裡麵所有對於美好的幻想。
把一個孩子的美妙想法全部都擊碎,這樣就能夠從靈魂深處直接將他揭穿。
大部分的孩子在童年時候就有嚴重的心理疾病,基本上就是這個時候開始的。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聽到他大概介紹完背景之後,腦海中就該想如何如何有針對性的治定治療方針了。
可現在的溫舒潼幾乎喪失了自己的專業性,腦海中一片混亂,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能夠填補他這世界原來飽受摧殘的心。
像這樣經曆重大變故的孩子,雖然童年時候不缺吃穿,看似比貧困的孩子要好的多,實際上也並不怎麼樣。
“千萬彆想著該如何同情我,我最討厭被那樣的目光看著,我還沒有那麼的脆弱。”死神一眼就看出來了她心中的想法,當即就截斷了冒出來的苗頭,“等我說完。”
溫舒潼迅速地點頭,認真的開口道:“嗯,我在聽,你繼續說。”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自己有可能會成為一隻替罪羊,便跟著他一塊出去,後來才知道他在被警察追殺,他將我推了出去,自己偷偷的跑了。”
溫舒潼:“……”這種當爹的死一千次都不為過,居然有如此畜生之人。
“我的腿就是在被迫替他打掩護的時候,受了傷,落下的殘疾,膝蓋上的傷很嚴重,所以沒有辦法走太長時間的路,站起來也會勉強。”
他勾起唇蒼白冷漠的笑了一下,“說起來真的很好笑,那些一路追過來的警察,把我當成了他的同夥。”
“不管怎麼說,你終究也是他的兒子,怎麼可能會這麼……”溫舒潼一時都想不出來該如何的表達了。
“像他這樣刀口舔血的人,做過各種各樣沒有底線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因為我的身份心疼我?”
“他逃跑了,我腿受了傷走不了就被警察帶走關押了起來。”
“我剛才也跟你說過,那裡是個不成氣候的小國家,法律製度非常的野蠻,我可以說是受儘了苦難,腿上的傷一開始並不算特彆的嚴重,其實如果隻要治療的話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是在那裡經曆了半年多的折磨,已經把骨頭給耗壞了,所以基本上沒什麼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