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顧雲歸忍不住拍了拍手,沙啞的聲音莫名有些喜感。
耳邊是玄老的狂笑聲。
“你在挑戰我的耐性?”她風一般迅捷的身形猛地一閃,向前手指扼住顧源脖頸。
當著她本尊的麵,誣陷自己殺了顧森,這個顧源若是看見自己鬥篷下的真正容顏,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我說真的。”
喉嚨的氣息被扼住,顧源艱難的辯駁。
玄老忍不住為他默哀,這人知不知道他所謂的真正凶手就在他麵前站著!!!
“顧森的死與顧雲歸沒有半點關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然你想和顧越崀作伴,我絕對成全。”
弑天倒握在手中,凸起的尖銳鋸齒在顧源脖頸肌膚劃過。
她手掌向下用了不小力氣,鋸齒緩緩刺入肌肉之中,再向下劃,生生割據著他體內名為痛覺的神經。
偏偏顧源脖頸被扼住,壓根發不出任何痛呼,隻能痛苦的呻吟。
“我……說……”
顧雲歸聽著他艱難發出的兩個音節,撤了手中的弑天。
濺起兩滴鮮血落在地上,綻放兩朵極小的花。
“這件事是顧少嵐……”
親密與死神接觸,顧源心中的懼意沸騰到極點,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盤拖出。
恐懼死亡是每個人都有的通病,他不想死。
月色下。
顧雲歸聽完顧源的訴說,鬥篷下的嘴角掛著冷笑。
這個顧少嵐,果然還是賊心不死。
顧源看著楞在原地不動的顧雲歸,心中有些忐忑不已,她該不會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話罷?
“我隻是不想顧少嵐傷害我父親母親才會答應他的要求,但是絕對沒有陷害你的意思,並且,並且我已經打算離開岩城,你放過我,今天的事情我不會透漏半點口風!”
他瑟縮的朝著顧雲歸保證道。
“滾吧。”
嘶啞難聽的兩個字,讓他極度欣喜,邁著淩亂的步伐一溜煙消失在顧雲歸眼中。
如果顧源不是為了父母的緣由答應顧少嵐的要求,顧雲歸也不知道今天是否會心軟放過他,但是既然他決定離開岩城,顧雲歸也不想再手中繼續沾染一條人命。
放過他,也就放了。
本身也沒打算出來殺人,僅僅是為了問出顧源背後的操控者。
“臭小子,這兩天你得去準備進入魔獸山脈所需要的物品,沒時間和這個顧少嵐糾纏,等從魔獸山脈中出來,在去徹底解決掉這個毒瘤。”
玄老見顧雲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陷入思緒,還以為她要趁機打火找顧少嵐算賬。
“既然如此,就讓顧少嵐再欣賞幾天清晨的太陽,等從山脈中出來,我必定要親手解決了他。”
白皙的手指拉緊鬥篷邊緣,清冷的聲音自鬥篷內傳出。
解決掉身上封印的問題後,與顧少嵐的新賬舊賬她要一起算,包括本尊的那條人命,也是時候有個交待了。
算算時間,進入這具身體已經兩月餘。
先前是因為顧少嵐背後有顧楠撐腰,她暫且又沒有與顧楠抗爭的實力,為了避免正麵與武靈強者起爭執,也為了更多的折磨顧少嵐,她才將那條命一直留到現在。
而今。
有老師在背後支持,整個岩城壓根沒有人能傷到嬤嬤與顧璃的半根手指頭,顧楠的威脅可以忽略不計。
買凶殺人,設計下藥,栽贓陷害。
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都足以讓她要了顧少嵐的性命!
她的耐心,早就已經磨滅殆儘。
……
帝都。
深夜的顧家,寧靜的有些滲人。
不時走過的巡邏隊身上鎧甲摩擦的桀桀聲,更讓人陷入一種森然氛圍。
即便燈光各處通明,值夜的人也不少。
顧家還是鮮少有人走動。
雲霄閣。
顧雲策立在窗前看著寂寥的月光,屋內燈光全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侵蝕了整個寬敞潔淨的房屋。
唯獨窗前,帶著點月色的光亮。
慘淡的月色投射在其月白色的衣衫上,光與布料融於一體。
頭顱微揚迎著闖進房間的涼風,兩縷發絲在耳畔飛揚,神聖不可侵犯的孤冷氣勢讓人隻覺他是一副精美絕倫的畫卷。
容顏上不帶絲毫情緒,輕抿的薄唇似乎發出一聲輕歎。
“主子。”
不知何時,其身後一名男子身著黑衣,現身黑暗之中。
朦朧在黑暗之中,看不見模樣容顏,隻能聽見他疏離恭敬的聲音,年齡也不超過二十歲。
“墨然,墨安的傷勢恢複的如何?”
顧雲策雙手負在身後,詢問起身後暗影中人。
“回主子,已無大礙。”
墨然隱於暗中,回道。
顧雲策微微頷首,“他受的傷比你嚴重,讓他在安城多休養一段時間,在那裏還有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做。”
“主子的意思是?”
“等他的傷勢痊愈後,讓他留在安城組建一處宗門,具體事宜我會再安排。而你……墨然,我需要你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顧雲策說著,轉身歸於黑暗之中。
兩道修長的身形,在黑暗之中對峙而立。
墨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能感覺到一道嚴肅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請主子吩咐。”
墨然心中有些忐忑,這可是第一次見這名任何時候都風輕雲淡的男子語氣如此鄭重,不知道會讓這名武王強者重視的事情,該有多難辦!!!
“你去岩城,幫我保護一個人。”
“顧雲歸,顧家七少爺!”
黑暗之中。
顧雲策提起那個名字,唇角忍不住漾起笑意。
幾個月後的壽宴,想必會有不少人會阻撓雲歸返回帝都,屆時若真有不長眼的混蛋想對雲歸下殺手,有墨然在他也會放心許多。
爺爺是說他不能趕去岩城,但是並沒有說他不能暗中派人前往。
“顧雲歸?”
墨然品味著這個名字,他與主子的名字好像……
“這段時間你便留在岩城暗中保護雲歸,直到幾個月後他回到帝都。他是我最重要的親人,所以麵對他,你要像對待我一樣,即便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讓他發生任何危險。”
“墨然的主子隻有您一人,我要留在帝都保護您的安全。”
墨然冷聲回絕,還以為是要完成什麽任務,類似暗殺或者刺探情報的危險行動,卻沒想到是為了長期近身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