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成當然知道,安之素被斷裂的肋骨刺穿肺部,她到現在還無法受孕的子宮,她身上一切的舊疾都在生動的向他演繹她曾經受過什麼樣的折磨。
葉瀾成微微握緊了小妻子的手,他的手很大,大到可以把她的小手整個包裹。他的手很溫暖,溫暖到能夠讓這股暖流通過她的手,傳達到她內心深處。安之素輕輕地甩了下頭,不想去回憶那些從鬼門關一次次走過的恐怖經曆,淡淡地接著道:可能運氣也會觸底反彈吧,那個護士是後來換的新護士,那時候我已經在佳人
的幫助下申請到了一個單獨的病房,有一個單獨的護士看護我,再沒人欺負我。我還記得她的名字,叫玖月,是一個實習護士,剛去醫院實習就被分配過來看護我了。她說她是玖月第一天出生的,所以爸媽給她取名玖月。她家庭不好,父母好不容易
供養她讀了衛校,當了一名護士,雖然是精神病院的護士,但好歹算有了一份工作。
玖月是個開朗的女孩,她跟其他老護士不一樣,從來不會打罵醫院裡的精神病患者。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被楊兮收買了,直到那天她來求我,我才知道原因。原來她爸爸得了尿毒症,需要高額的醫藥費維持生命,所以才一直替楊兮偷撿我的設計稿換錢。楊兮每次給她錢也不多,僅僅能夠讓她壓力小一點。但當她爸爸麵臨換腎
需要的幾十萬醫藥費的時候,楊兮就逼她了,需要她拿完整的設計稿來換。
玖月到底是個善良的女孩,她不肯用毆打我的方式逼我畫圖,便坦誠的求我給她畫一張圖,求我救救她爸爸。我正好也在等待這個時機,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一開始我隻畫了一張圖讓玖月拿去還錢,後來楊兮嘗到了甜頭,就開始故技重施,總拿錢來誘惑玖月,我就借著玖月的手,時不時的輸送一張設計圖給楊兮,而我自己手
裡則留下了每一張設計圖的底稿。
這些年我一直在等待時機,從我出來的第一天就開始算計這一天。我要讓楊兮把這些年吃了我的設計稿全吐出來,我要她身敗名裂,再也無法在設計界立足。
安之素一口氣說完了自己這些年的謀劃,剛被關進精神病院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很頹廢,幾度想要自殺,後來是宋佳人不斷的開導她,她才慢慢度過那段最煎熬的日子。後麵她就開始謀劃現在的事了,她能做的事不多,隻能先在楊兮身上裝一個炸彈,等待時機引爆。這些年待在精神病院,她唯一學會的就是耐心,像一個狙擊手一樣,潛
伏著,耐心的潛伏著,等待能給予敵人致命一擊的時刻。此刻葉瀾成的內心是震撼的,他的小妻子在他麵前總是一副呆呆的,傻傻的樣子,好像誰都可以過來欺負她一下。可事實在她沒有遇到自己之前,在她沒有人保護之前,
她也一直把自己保護的很好,她也一直在謀劃著如何複仇。
很棒。葉瀾成俯身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原來我的小妻子一點都不好惹。
安之素故意咬了下他的嘴唇:知道就好,我這個人最睚眥必報了,你千萬彆對不起我哦。
不敢。葉瀾成舉手做投降狀。
安之素噗嗤一笑:回家啦回家啦,今晚我能睡個好覺了。
嗯。葉瀾成幫她扣上安全帶,繼而發動車子離開。
安之素的心情是真的好,一路上都哼著小曲,她五音不怎麼全,來來回回隻唱那麼幾句還都不在調上,但葉瀾成就是覺得她比歌星唱的都好聽。
瀾庭居遠離市區,一般入了夜,這條路上就不怎麼有車輛來往了,這會都快十一點了,路上也隻有夫妻倆這一輛車在行駛著。
葉瀾成開車一向穩,在即將拐彎的時候更是放慢了車速,這邊車頭剛拐過來,前方就忽然躥出來了一個人影,毫無預警的跑進了近光燈下的盲區。
小心!
吱呀!
隨著安之素一聲小心,葉瀾成也反應迅速的踩下了刹車,車子在慣性之下往前繼續滑行,眼看就要撞上那人了。
安之素一下子就愣住了,腦海裡忽然閃過一些灰色的畫麵,為什麼這一幕如此的似曾相似,好像在夢裡夢見過一般。
葉瀾成沒注意到安之素的不對勁,車子一停下他就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快步的走到了車頭前,隻見一個男人側倒在地上,距離他的車子還有十公分左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