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恩義儘(2 / 2)

最高樓 隻今 1344 字 6小時前






尤其是抬起頭來,那一雙眼睛如點漆一般,透著藏不住的靈氣。</P>

隨即,溫鳴謙也察覺到有人來了,她從容地抬起頭,與宮詡對視。</P>

時隔七年有餘,再次相見,溫鳴謙早已把心中的委屈與不平都化作了沉穩淡然。</P>

她緩緩起身,拉著兒子上前,向宮詡福了一福,又對宮長安說:“快給老爺請安。”</P>

“長安給爹爹請安。”宮長安一板一眼地行禮。</P>

這個打出生起第一次與父親相見的孩子,沒有絲毫的生疏羞澀,也不過分親昵討好。</P>

落落大方,分寸恰當,儼然一副被教養得極好的樣子,哪怕自幼長在僻遠的邊地,也不帶一點自卑瑟縮。</P>

宮詡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P>

但他不許自己糾葛太久,隻是輕輕點了下頭,語氣淡漠地吩咐:“到旁邊玩兒去。”</P>

宮長安識趣地出了院子,但並未走遠。</P>

“你回來做什麼?”宮詡低聲質問溫鳴謙。</P>

“老爺終於想起來問我了?”溫鳴謙始終迎著宮詡的目光,“這裡是我的家,我為何不能回來?”</P>

“你忘了當初是為何離開了麼?”宮詡冷笑,“還要我再提醒你一遍?”</P>

“自然記得,”溫鳴謙看著慍怒的宮詡,眼神由平靜變得冷清,“當初我被冤枉,又不容報官查實,迫不得已才回了霜溪。”</P>

“嗬!”宮詡忍不住大翻白眼,“你是仗著時過境遷,便想顛倒黑白嗎?”</P>

“老爺從起初便認定我是凶手,也早在心裡給我定了罪。”溫鳴謙的嘴角掛著一絲嘲諷,“可我自始至終都沒認過罪,並不是時過境遷才這般說的。”</P>

“也算我看走了眼,當初隻以為你不過有些孤傲清高愛嘴硬的毛病。現下看來你分明就是毫無廉恥,死不悔改!”宮詡厭惡地看著溫鳴謙,心中幾欲作嘔。</P>

溫鳴謙並沒有被他的話語和神情刺傷,這麼多年遭受的痛苦屈辱早已將她和宮詡夫妻間的恩義滌蕩殆儘,不剩分毫。</P>

不在意便會少受傷。</P>

她向前一步,頭顱微揚,眸子變得更加冷清,也更加有神,一眨不眨地與宮詡對視:“老爺覺得我卑鄙不堪,莫非你就高尚無垢了麼?”</P>

“你什麼意思?還有臉來質問我?!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我們宮家對你已經是仁至義儘了,奉勸你休要得寸進尺!”宮詡被溫鳴謙徹底激怒了,額角的青筋隱隱疊起。</P>

“你所謂的仁至義儘,不過是沒有休棄我,讓我繼續做宮家有名無實的二房主母。”溫鳴謙輕笑,“可說到底並非為了我,而是為了你們的前途和名聲。”</P>

“你這毒婦!”宮詡握緊了拳,“真是全無心肝!早知如此,當初……”</P>

“當初怎樣?”溫鳴謙又往前進了半步,與宮詡近在咫尺,“當初就該殺了我,以絕後患?還是一紙休書,與我分道揚鑣?</P>

你們再三權衡讓我回到霜溪去,是為了最大程度保留你們宮家的體麵。</P>

我勢單力孤無法自證清白,沒奈何吞下這一碗夾生飯。”</P>

溫鳴謙的控訴,在宮詡聽來純屬狡辯。</P>

但有一點他不能否認,那就是他們的確是為了顧及宮家的顏麵才這麼做的。</P>

“老爺,在霜溪的七年,我所經受的煎熬痛苦不比任何一個人少。</P>

當初不肯徹查的是你們,如今更不可能再翻舊賬。就像你說的,時過境遷,無可追溯。</P>

我這次回來也並不是要討什麼公道,也並非留戀這裡,隻是長安已經長大,這麼多年你們對他不聞不問,我若再不帶他回來,豈不是耽誤了他的前程?”溫鳴謙的語氣緩和下來,帶著求全與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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