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彆哭，有話好好說。”宋氏道，“好端端的誰打你？”</P>

“是她！”管家涕泗橫流地指著張媽，“這個老潑婦，她問我憑什麼把朱家人攆走，我說這是老爺的意思。她也不聽，上來就開打。您瞧，把我打的！”</P>

“張媽，是這麼回事嗎？”宋氏看向張媽。</P>

“是我打的他。”張媽毫不避諱，“他該打！”</P>

“放肆！”宮詡積壓的怒氣由這兩個字噴薄而出，“這等沒規矩的山野村婦，速速與我叉出去！”</P>

他不想問張媽任何話，更不想看見她，這樣的刁奴不趕出去還等什麼？！</P>

“老爺，您若真把我趕出去，我可就去衙門裡鳴冤了。”張媽真是潑得可以，甚至敢和宮詡叫板。</P>

宮詡的眼睛不自覺瞪大，這老婆子簡直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P>

一瞬間他甚至忘記了憤怒，隻覺得不可思議。</P>

“張媽，你怎敢如此頂撞老爺？還不快退下去！夫人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宋氏難得嗬斥人，但為了維護宮詡，她自然選擇板起臉來。</P>

她的最後一句話提醒了宮詡，便將所有的怒氣怨氣都衝向了溫鳴謙：“把夫人叫過來！看看她的好奴才！”</P>

“老爺為何事如此動怒？”溫鳴謙的聲音自外而入，不急不躁，“不必勞煩人請我，我自來了。”</P>

這是她回府以來，頭一次與宮詡、宋氏同時在場，屋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連陳管家的呻吟聲都低了許多。</P>

“來的正好，你帶回來的下人無故毆打陳管家，你說該如何處置？”宮詡質問溫鳴謙。</P>

溫鳴謙先是看了看陳管家，又轉過臉來問張媽：“你可是無故毆打了陳管家？”</P>

張媽搖頭：“我的確是打了他，可不是無故。”</P>

“那是因為什麼？”溫鳴謙不急也不惱，她越是這樣宮詡就越是生氣。</P>

自己做下丟臉的事不自知，還逞凶逞狂，真是糊塗至極，無禮至極！</P>

自己實在太仁慈了，竟容留這樣的貨色待在府裡！</P>

“夫人，我可是奉了老爺之命，讓朱家三口離開，”管家抽著嘴角說，“她卻為朱家人強出頭，將我打成這副樣子。知道的是她狂妄無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夫人的意思呢！”</P>

“陳管家，我問的是張媽，”溫鳴謙眸色湛涼，帶著威壓，“現在是要把事情問清楚，這麼亂著什麼時候能理得清呢？”</P>

陳管家被溫鳴謙的話噎住了，無助地看向宋氏。</P>

而宋氏自然要在宮詡麵前裝賢良，因此也不說話。</P>

“因為陳有德就是個偷家的敗類！”張媽直通通道，“有他這樣的禍害在，府裡休想安寧！”</P>

“你血口噴人！我忠心耿耿，天地可鑒！”陳管家全然忘了疼痛，憤怒地爭辯道，“我看分明是你居心叵測，反倒往彆人身上潑臟水。”</P>

“花枝巷子東數第六家，”張媽似笑非笑，“裡頭住著個十八歲的小粉頭，陳有德，你這幾日怎麼沒過去呢？”</P>

一句話說得陳管家麵如土色，雙眼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