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P>

宋氏還沒睡。</P>

“小夫人，歇了吧！”</P>

楊婆子的老眼眯縫著，她有些吃不消了。</P>

“你下去睡吧！我叫流雲和花紅伺候著就行。”宋氏看出來她撐不住了。</P>

“楊媽媽，您老歇著去吧！小夫人身邊有我們呢！”兩個丫鬟也說。</P>

“那老奴就先退下了。”楊婆子敲了敲自己的背，近來她隻覺得身體大不如前，可見是真的老了。</P>

她剛來到外間，一個黑影兒猛地撲上來，把她唬了一跳。</P>

“哎呦！是五少爺呀，嚇死我老婆子了！”楊婆子捂著心口，胸口咕咚得她格外難受。</P>

“我想讓阿娘陪著我睡。”宮寶安先前裝睡真的睡著了，這會兒醒了又睡不著。</P>

“哎呦，五少爺，這可不成。小夫人如今身子正不適呢！你就彆過去鬨她了，聽話啊！”楊婆子攔住宮寶安。</P>

因為他個子太小，楊婆子隻好蹲下身抱住他。</P>

猛然間她在宮寶安的頸項間聞到了一股香氣，不由得驚呼出聲，甚至把宮寶安一把推了出去。</P>

宮寶安摔了個屁股墩兒，哭了起來。</P>

“怎麼了？”宋氏在裡間不悅地問道。</P>

“小夫人……”楊婆子的聲音都有些變了，顯然受驚不輕。</P>

“楊媽媽，你不要緊吧？”這時荷花恰從外頭進來，先是抱起了宮寶安，又上前扶起了楊婆子。</P>

“把五少爺領進來，讓我瞧瞧。”宋氏不放心兒子。</P>

宮寶安被丫鬟領著抽抽噎噎地走進來。</P>

“摔痛了哪裡？過來讓阿娘抱抱。”宋氏伸出手去，宮寶安就勢爬進她懷裡。</P>

隻一瞬間，宋氏的瞳孔就放大了。</P>

她拚命壓著發狂的心跳，緩了好一會兒，才說：“流雲，你和花紅兩個去哄五少爺睡覺，讓楊媽媽先進來。”</P>

“五少爺走吧，奴婢哄著你睡。”兩個丫頭把宮寶安帶走了。</P>

“小夫人……”楊婆子驚魂未定，“方才我在五少爺身上聞到了一股味道……你是不是……是不是也聞到了？”</P>

“你聞到的是什麼味道？”宋氏問她。</P>

“是……是玫瑰糕的味道，還……還帶著一股乳臭味……”楊婆子緊張得直打噎，“那分明是……分明是三少爺……”</P>

宮康安死的時候不過一周歲，還未斷奶，身上的乳臭味格外明顯。</P>

而他平日裡最喜歡的點心就是玫瑰糕，他也的確是吃了玫瑰糕才被毒死的。</P>

這兩種氣味是宮寶安身上不可能有的，所以才讓楊婆子如此驚慌失措。</P>

宋氏聽了眉頭緊緊擰了起來：“彆胡說！”</P>

“是真的！”楊婆子渾身不自覺地抖著，“該不會……該不會是三少爺真的回來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