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房的院落裡，站了好幾十個學生，耷拉著腦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敢抬頭看秦頌。</p>

秦頌是一個頭兩個大。</p>

上次裴長安差點失蹤，已經讓裴大都督對淮山學館不滿了，若是今日他在淮山學館被欺辱，裴大都督還不知道要怎麼罰他！</p>

“你們知道什麼情況，都說出來。做了錯事的我會罰，沒做錯事的我不會罰。”秦頌不如剛才的威嚴，溫柔了些許。</p>

許庭安扭頭就進了安哥兒住的休息房，然後又衝了出來，站在安哥兒的麵前，揮舞著小拳頭怒吼：“被褥都濕成那個樣子了，是誰乾的。”</p>

兩個已經七歲的孩子，眉眼都有些相似，生氣起來，像是兩頭發怒的小獅子……</p>

不對，是三頭。</p>

羅玉安也站到了他們身邊，粉雕玉琢的小臉蛋兒，聲音都奶聲奶氣的，還要增添幾分怒氣：“是誰乾的，站出來。”</p>

依然沒人動作，隻有啟蒙班的孩子，不諳世事，瞪著疑惑的眼睛不解地看著這一幕。</p>

秦頌沒看那些小孩子，而是盯著那些大孩子。</p>

他們的頭都快耷拉到胸口上去了，站在原地一聲不吭。</p>

明顯是一副知道什麼卻死活不肯說的表情。</p>

秦頌真怒了，“怎麼？男子漢大丈夫，敢做不敢當！”</p>

“先生平日裡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既然你們都不說，也行，你們現在就收拾東西，全部回家去吧。你們太過優秀，我也教不了，還是請你們的長輩另尋高明吧！”</p>

他冷著一張臉，說到做到。</p>

聽說要他們收拾鋪蓋回家，終於站不住了。</p>

“館長，不是我乾的。”</p>

“館長，我也沒乾。”</p>

說了不是他乾的人立馬自發地站到了一邊，到最後，那群大孩子裡頭，就隻剩下何慶文和盧保呈兩個人。</p>

秦頌目光銳利，盯著他們兩個，“你們乾的！”</p>

他說的是陳述句，不是問句。</p>

盧保呈不敢說話，瑟瑟發抖地躲在何慶文的身後。</p>

何慶文笑著說，“館長，我跟許長安是好朋友，我怎麼會欺負他啊。你說是吧，長安。”</p>

他故意上前來，要跟裴長安勾肩搭背，哪成想，安哥兒竟然甩開了他，站在一旁，冷冷地說道，“我們不是好朋友。”</p>

何慶文麵色閃過一抹狠意，他又打著哈哈說：“怎麼了？我上課是不該扯你的頭發影響你學習，可你也不能不認我這個好朋友吧。咱們這麼好的關係，你可不能冤枉我啊！”</p>

他眨眨眼睛，伸手去拉裴長安，麵上還帶著笑，手卻用力地掐著裴長安的胳膊，用力得幾乎要將他的胳膊扯斷：“長安，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們是好朋友，我怎麼會欺負你呢！你可彆讓館長懷疑我啊！”</p>

裴長安突然一把用力，甩掉了何慶文的手。</p>

“我床上的水若不是你弄的，你直接說不是你乾的就是，為何要我跟館長解釋？”裴長安站在何慶文的對麵，才七歲的身高，比不得十三四歲的何慶文，矮人家一個頭，也不如人家的身體敦實，可他就是昂首挺胸地麵對何慶文。</p>

小小的身軀，似乎也不比何慶文要矮多少了，眼神堅毅地與何慶文對視，竟然將何慶文都看得敗下陣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