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歆沅漲紅了臉，喘著氣，想要說什麽說不出來，隻是不停咳嗽，五臟六腑都快要被咳出來—

“咳咳咳。”

江祈神色緩了緩，輕柔拍了拍她的後背—

“都病成這樣了，還要和我吵架？”

宋歆沅想要掙紮，可身體實在虛弱，越掙紮越是像在往江祈懷裏鑽。

她抬眸，泛紅的眼睛瞪著江祈。

像是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江祈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塌陷了方寸，聲音也溫柔了不少—

“你就不能有以前一半的乖？”

“不能！”

宋歆沅嘶啞著嗓子，說出來的話嗡嗡地，有氣無力，一點氣勢都沒有。

江祈嫌她鬨騰，手掌掐住她的細腰，沒怎麽用力，就將她扔在了床上。

江祈壓低了聲音，氣勢卻比她足了許多—

“隻要我們一天不離婚，你就是江太太，就得聽我的！”

宋歆沅不服氣，繃著一張病弱蒼白的小臉—

“江祈，大清已經亡了，你以為你是皇帝，後宮佳麗三千，都要討好你服從你。”

江祈輕笑一聲—

“你一個我都管不過來！”

“喬安希最聽話，合你心意，你不是也最寵她嗎？”

“你非得提她？”

宋歆沅反唇相譏—

“你心愛的小情人寶貴得不能提？”

江祈淺淺勾了勾唇—

“你這麽在意她？吃醋？”

宋歆沅白了江祈一眼。

這個眼神說明了一切。

她懶得再和他爭論這麽沒有營養的話題，她現在的嗓子說一句都費勁，她軟綿綿推了推江祈—

“我要休息，你出去！”

“我也累了！”

江祈說著就扯過了她的被子。

宋歆沅抬起手臂，推得更用力。

“嘶—”

江祈咬了咬牙—

“你還真下得去手，要是傷口再裂開，我的手就廢了！”

宋歆沅縮回了手，杏眸裏閃過一絲心疼—

“我不是故意的。你走開！”

江祈索性閉上了眼睛—

“睡覺！”

“江祈，你無賴！”

宋歆沅手臂擋在江祈寬厚的胸膛，仿佛螳臂當車。

江祈往她身上貼了貼，臂彎的力道加重了一些。

宋歆沅被禁錮在他的懷裏，動彈不得。

很快，他平穩的呼吸聲傳了過來。

空氣很安靜。

他身上淡淡的冷冽氣息鑽入她的鼻腔。

莫名地，她覺得他的懷抱有股讓人溫暖和安心的感覺。

沒多久，宋歆沅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片刻後。

江祈睜眼醒來。

一旁的椅子上西裝口袋裏的手機嗡嗡響著。

他小心翼翼起身，放輕了動作拿出手機，走到病房的門口，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什麽。

他臉上的神情頃刻間泯滅，覆上一層冰霜—

“我會處理！”

掛了電話，他走回病房，站在床邊，看著睡得正香的宋歆沅。

她蒼白的小臉上表情溫淡嫻靜，顯得格外乖巧。

他嘴唇繾綣勾了勾，低頭替她掩好被角，轉身離開。

……

宋歆沅這一覺睡得踏實，連夢都沒有做。

再睜眼時，病房裏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她轉頭，一旁的床側已經空了。

甚至連江祈睡過的痕跡都沒有。

外麵的陽光照進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