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獸離開山洞，第一件事，便是找了一處乾淨的溪流，大洗特洗。

贏無月對於她身上濕噠噠黏糊糊的血跡，已經忍到極限了。

“你滾遠點，別汙染我的水源！”

蓐收剛踏出一隻爪子，就被贏無月罵上了岸。

大家夥哼哼唧唧、可憐巴巴趴在岸邊兒，跟它千年前那般，守著贏無月。

“主人，你身上的氣味兒與之前不同了。”

贏無月背對著它脫衣服，聞言哼笑道：“自然是不同，如今，我隻是一界凡人。”

蓐收一臉若有所思，“不對，你隻是入了輪回轉世，魂魄還是自己的呀。”

贏無月拆束胸的手一頓。

“主人，千年前的事，你真的全然不記得了？”

贏無月垂眸，“過去那麽久，很多事都模糊了。不如，你來告訴我。”

蓐收舔了舔爪子，茫然搖頭，“我也不記得了，以前的事，好像披了一層霧，似有似無，看不真切。就連剛才，我也是看到驚情，才認出你的。”

贏無月眼睫輕顫了下，沒有說話。

當年，她自棄一魂入異世轉生，早就做好魂魄歸位後，出現一些讓她措手不及的後遺症。

本以為記不清從前的事，與她曾經魂魄強行分離有關，可蓐收獸為什麽會不記得？

這兩件事，是否太過巧合了些？

……正想著，趴在水邊兒的蓐收紫瞳驀的縮成一條豎線，翻起身，虎視眈眈朝向某一方向，整個脊背隆起抽高，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壓低聲音戒備低吼。

贏無月淡淡轉過頭，沒一會兒，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嗖”一聲從密林中躥出，看到贏無月的瞬間，驚喜發出“嗚哇嗚啊”的怪異叫喊。

蓐收“嗷”的一聲，飛撲上去便咬，小烏鴉一個閃身，躲過這一擊，直直朝贏無月俯衝而去。

“吼！”

蓐收氣壞了，兩隻前爪不停抓地，鼻孔裏一個勁兒往外噴白氣。

下一瞬，他收回體內的黑色肉翼瞬間展開。

巨形翅膀忽閃兩下，立刻便引來了狂風。

殘枝落葉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