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那個匪夷所思的夢不停在贏無月腦中閃現，她翻遍腦中殘存的所有前世記憶，找不到一星半點與這個夢契合的信息。

可是這場夢如此清晰，哪怕她現在醒了，依然記得自己被天火淬煉的整個過程，那種撕心裂肺的疼，她死也不會忘。

她一定忘記了什麽。

趁夏思凝不注意，贏無月捏碎一片傳訊玉簡，聯係了苓香。

【我要見驚情，來贏府一趟。】

苓香回複得極快。

【不成啊，老大，我可能沒辦法過去，今日我有重要的事處理。換玄蒼去找你成嗎？】

苓香那頭很吵，她的聲音也被刻意壓低了。

贏無月眯了眯眼睛：【怎麽了？】

【靈天今夜有一場拍賣會，全是寶貝，我得去看看。老大，要不然你也來吧，我聽說，靈天今夜拍賣的壓軸品，是一味叫護心麟的藥材，據說價值連城！】

護心麟？

贏無月瞳孔驟然一縮！

“你若不是魔，為何要殘害這些無辜生靈！

你若不是魔，為何號令魔窟眾部屠殺一眾仙門！

你若不是魔，他何需護你至此，神魂俱散也不忘將最後一片護心麟與你神魂相融合！

而你做了什麽？你親手殺了你們唯一的兒子！”

驚情也曾提到過護心麟，他們之間，有什麽必要聯係？

贏無月想都沒想，便應了下來。

“酉時，問仙樓見。”

……

回到贏府，贏無月陪著兩小隻用過晚膳，便準備換衣服出門，就在這時，院外忽然有人敲門。

桂嬤嬤去開。

“贏無月呢！把贏無月給我叫出來！”

贏澤遠來勢洶洶，還帶著一眾家仆，瞬間把老夫人的院子給包圍了起來。

“放肆！這裏是老夫人的院子，我看誰敢造次！”

桂嬤嬤一個箭步攔住贏澤遠去路，微胖的身材像堵牆一般矗立在那裏，神情嚴肅，高昂著頭，眼中堅定半點怯懦也無，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震懾氣場逼停了贏澤遠進犯的腳步。

“讓開！我來找贏無月！”

贏澤遠不免弱了氣勢。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打小害怕老夫人就罷了，連她身邊的陪嫁丫鬟也同樣畏懼。桂嬤嬤看似柔弱，話也不多，卻總給他一種鋒利感。

不像丫鬟，反倒像個打手。

“小七公子上了一天書院，這會兒累了，已經休息了，二爺明日請早。”

桂嬤嬤直接做主，把贏澤遠給打發了。

“你——”一眾家仆看著，贏澤遠臉上掛不住，不叫他家主就罷了，怎麽？這裏是贏府，他連進母親房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娘，我是遠兒啊，娘，我想見您！”

贏澤遠偏頭朝屋裏叫嚷了起來。

正房屋門嘩啦一下，被人從裏麵拉開。

老夫人拄著龍頭拐杖走了出來。

桂嬤嬤頓時退回到老夫人身側，扶著她。

“是老二來了呀，有事兒？”

老夫人臉上表情淡淡的，居高臨下看過來，眼神裏毫不掩飾帶著嫌棄。

贏澤遠暗暗攥了攥拳，拱手道：“娘，孩兒是來找贏無月的，他太不像話了，今日第一回去書院，就給我惹了這麽大個麻煩回來——”

“不學無術就罷了，學不懂書院安排的課業那是他笨，竟然敢去頂撞書院最德高望重的夫子，還罷課不上，他是想反天嗎？此事若是傳了出去，讓我們贏家的臉麵往哪裏放！

雪兒還在甲上舍，那夫子若是記了贏無月的仇，給雪兒穿小鞋，該當如何？

這個禍害！我就說吧，就應該讓他老實待在雲城，燕城不適合他，最好儘快送走，也好保全我們贏家在燕城的地位！”

贏澤遠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老夫人眼皮都沒皺一下。

“說完了？”

贏澤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