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天色都這麽晚了還跑一趟,母親鐵定要心疼死,指不定在背後怎麽罵我呢。”
贏旭嘴上不滿贏無月擅自跑來軍營看他,實則那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
完全沒了之前操練士兵時的冷銳肅殺,驚得一眾將領眼珠差點從眼眶裏掉出來。
好家夥,這人誰?
長得可真美。
那小臉粉嫩得,還有那眼睛,水汪汪的,暖香閣的小娘子可都長不成這樣。
後麵才來的士兵顯然不知道贏無月的身份,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來。
就在這時,身側忽然沒來由地吹過一道冷風。
眾人本能回頭,乍然撞入一對千年寒冰般的冷眸中。
“屬下,見過王爺。”
所有人瞬間跪地行禮,低頭再不敢亂看。
“一人30軍棍,自去領罰。”
眾人:?
他們乾嘛了?
為什麽挨打?
蕭承紹說完,抬步便走。
忽然,他腳步一頓,轉身看向營門外,還跪著的陸伍。
“你,不敬本王的……”
他忽然頓了一下,舌頭頂了頂上顎,改口,“不敬本王醫官,仗責50!”
陸伍:……
醫官?
為什麽他覺得見才王爺想說的不是醫官?
不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是冤枉的啊,他既然是醫官,為什麽來的時候不報名身份,這樣很容易誤會的。他攔下她,也是職責所在,又不怪他。
為什麽打他?
打少一點行不行?50軍棍,屁股要開花!
然而,麵對蕭承紹那張黑得不能再黑的臉,陸伍屁也不敢放一個,叩首領罪。
至此,整個守城大營所有將士全都知道他們營裏來了一位大人物。
將軍的侄子,王爺的醫官。
其實將軍還好,就是看到他侄子興奮了些,主要是王爺,說興奮也不對,說憤怒也不對。
反正王爺將他那醫官看得可緊。
這不,幾人來到王爺的營帳外,麻子臉和小嘎子一臉生無可戀的在門外跪著。
看到將軍和王爺回來,兩人立刻膝行上前,口中大喊饒命。
贏無月皺了下眉,將二人攔下來問話。
聽到一盆水全數潑到了蕭承紹身上,不知怎的,贏無月一路而來的怒氣霎時間便散了。
這個娃娃好哇,身得她心。
結果,就讓蕭承紹看到他家寶貝兒對著一個毛都沒長齊,豆豆臉的男人笑得燦爛,當即臉色就黑了。
“拖下去,軍紀處罰!”
“是!”
隨行士兵立刻上前,拿了小嘎子和麻子臉,王爺沒說處罰誰,那就是一起罰的意思。
麻子臉和小嘎子當即就傻了,麻子臉嚇得沒了反應,任由士兵拖著走,小嘎子是個機靈的,一把抱住了贏無月的鞋。
對,就是鞋。
本來,他是想抱大腿的,但是吧,這位長得像天仙兒一樣的貴人通身貴氣,就連那衣袍邊上的繡線看著都是那麽的完美無瑕。
他身上這般粗鄙臟臭,哪能衝撞了貴人呢。
正好,他又看到貴人火紅色的短靴上正好沾上一塊不大不小的塵土,順勢就是那麽一抱,用手把那壞汙漬給抹去了。
而後大喊:“貴人救我,我還小,軍紀一上來就是50軍棍,那棍子是棗木做的,實心的,打在身上可疼可疼了,我還要上陣殺敵,不能被那軍棍要了小命。小的知錯了,再也不會往王爺身上潑水了,求貴人救我!”
小嘎子才進軍營,尊卑感和上下級的界限並不分明,所以,膽子大,什麽都敢說。
他這中氣十足的一嗓子吼出去,四周霎時間陷入一片死寂。
負責拖他的士兵用一種【一路好走】的目光望著他。
小嘎子頓時就害怕了。
他眼睛小歸小,黑白眼仁卻很是分明,黑眼仁特別亮,在眼眶裏滾啊滾的想對策。
就在這時,凝滯氣氛中忽然傳來一道輕笑。
“棍子不是實心的,難不成,還有空心的?”
小嘎子聞言豆豆眼猝然一亮,“有,怎麽沒有,俺娘打俺的棍子都是讓隔壁李木匠掏空的,打著一點兒也不疼。”
“三叔,這孩子有意思,機靈。”
贏無月說話間,瞟了蕭承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