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贏無月不說話,蕭承紹整張臉徹底垮了下來。
一把抽起一旁玄蒼給準備的便衣,一把撕下人皮麵具丟在水裏,大步離去。
半臥在床榻上的小狐狸見蕭承紹真的要走,開心地眯起了眼睛。
然而,它這個表情,在蕭承紹看來,簡直就是挑釁,隨手抄起桌上茶壺,直直朝白九擲了過去。
“嚶嚶嚶……”
白九一抖尾巴,輕易躲過。茶壺砸在牆上,四分五裂,它像個受害者般,可憐巴巴看著贏無月,嚶嚶嚶個不停。
贏無月站的位置正好是個視線死角,以為白九被茶壺砸了,趕緊去查看白九的傷勢。
經過蕭承紹身邊時,她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半句責備的話也沒有講。
贏無月看他,隻是沒想通,蕭承紹怎麽就忽然跟白九扛上了,好奇而已。
哪知,她這一眼在蕭承紹看起來就是責備,是生氣。
還有,她竟然去看小狐狸的傷,而不管他身上的傷。
明明小狐狸半分也沒傷到,那些劍全部砍到了他的身上。可是,贏無月卻視而不見!
她對自己視而不見!!
她竟然對自己視而不見!!!
一瞬間,巨大的委屈潮水一般席卷了蕭承紹。
他死死捏著拳頭,覺得自己他娘的就是一個多餘的,小狐狸是妖,贏無月也是妖,他們最起碼物種相合,多配呀。
不像是他。
一個凡人而已,拿什麽跟妖比。拿什麽跟妖攜手走下去。
小狐狸果然說得地,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蕭承紹眼疼心更疼,沒辦法再在這間屋子多留一秒,一腳踹開房門,拂袖離去。
門外,玄蒼和鍾寄排排坐賞月,就聽身後屋裏一陣吵嚷。
聽得不是很清,兩人默契往房門方向挪,以便聽牆角,下一刻,房門大開,蕭承紹光著腳裹著衣袍,衣衫不整,滿臉寒霜走了出來。
房內,贏無月抱著小狐狸,不停摩挲。
兩人對視一眼。
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蕭承紹寒著臉越過二人,蹬蹬瞪飛快下樓,他忽然停住,轉身問道:“玄老板可還有閒置空屋,本王想借宿一宿。”
……
房門關,贏無月揮袖在門外設下一道隔音結界,小狐狸好奇抬起頭來,下一刻整個腦袋被贏無月摁住。
“嚶嚶嚶!”
白九眨巴著滾圓的狐狸眼努力想抬起頭看她,一臉的不明所已。
就見贏無月忽然俯下身來,“白九,你根本沒有失憶,你早就認出他來了對嗎?
從我們在水牢第一次見麵時,你就認出他來了,我說得對嗎?”
白九:……
贏無月手下用力,“說,你還記得些什麽?”
白九忽然瘋了一樣的掙紮,嘶吼道:“贏姐姐,你想讓我說什麽,說我怎麽親眼看著我的爹娘慘死在應蕭劍下的嗎?”
贏無月驀然一怔,“你說什麽?”
“嗬嗬~”白九冷笑,眸中毫不掩飾厭惡以及仇恨!
“你以為應蕭是個什麽好東西?是他帶兵攻打了青丘,我阿爹阿娘為了保護青丘子民,與應蕭鏖戰三天三夜,最後,被他一劍穿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