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謹，聽說新項目的喬伊教授離職了？”觥籌交錯間，沈萬林陡然開口，雖語氣平淡，可道出的內容卻堪比平地驚雷。

司謹仰首飲酒的動作微微一頓，旋即她收斂了眸底的怔愣與茫然，盈盈一笑，“二叔又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如果是些捕風捉影……”

沈萬林氣定神閒，不留餘地的打斷，“樂維集團的最新公告，因發展方向的歧義，喬伊教授選擇與樂維終止合作。”

“解約的日期不清楚，但公告卻是新鮮的很。”他下顎微揚，眸底的嘲諷與挑釁不加掩飾。

喬伊教授，樂維新項目的靈魂人物，他的離職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新項目將失去靈魂支柱，麵臨倒塌的極大風險。

司謹依然維持著麵上的鎮靜，但顫抖的指尖卻將她的心緒徹底暴露。

“司總！這……這究竟是什麼回事？！”餐桌上，某位青年股東難以置信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喬伊教授真的離職了！”

司謹奪過對方的手機，目光觸及屏幕上的內容，她瞳孔劇烈顫動，心底的最後一絲希冀瓦解土崩。

包廂內的氣氛壓抑得可怕，司謹麵上的遊刃有餘及得意洋洋通通消散不見，隻剩難以言說的僵硬與黯然。

聚會不歡而散，股東都走得差不多了，包廂內隻剩她跟沈萬林。

司謹倔強地揚著下顎，不叫對方看見自己失魂落魄的模樣。

“年輕人，吃點虧沒什麼大不了。”沈萬林唇邊浮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隻是，人總該有些自知之明，不能仗著年輕，就自詡不凡，眼高於頂，去觸自己力所不能及的東西。”

他毫無波瀾的眸光掠過司謹有些僵硬的麵龐，“你瞧瞧你如今這副落魄的模樣，掌控了集團又如何？你能守得住嗎？”

司謹的神色愈發陰鬱。

短短幾分鐘，她麵上再沒有先前的意氣風發，變得無力又狼狽，隻能任由沈萬林冷嘲熱諷。

似是她越勢弱，沈萬林便越起勁，“我聽說，似乎樂維與沈氏簽訂協議的前一日，喬伊教授才提出離職，時間剛剛好。”

他眸底的譏諷愈發濃烈，“我以為，你作為集團的執行總裁，應當知曉這個消息，未曾想你竟然一無所知……究竟是消息不夠靈通，還是你自以為勝券在握，根本不在意？”

他俯下身，低低的笑了起來，“不過，都不重要了，司謹，你估計也累了，接下來就好好休息吧。”

他嗓音低沉，可言語的內容卻格外刺耳。

沈萬林離開了，包廂內僅剩她一人。

司謹抬手捂住酸澀的眼眶，心間翻湧著驚濤駭浪，約翰……韓小冷……

沈萬林說得不錯，喬伊教授偏偏在兩家公司簽訂合約的前一日離職，時間當真是卡得恰到好處，若說不是早有謀劃，任誰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