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P
當晚,沈佳城沒從正門離開宴會廳。
而不明所以的秦臻正坐在林肯裏麵,等他上車回家。
什麽東西沈佳城能看得上眼,他是托關係問的他朋友。輾轉經過兩位熟人,秦臻終於拿到了一個單子,他看得暈頭轉向。裏麵大部分東西,需要多少錢他根本沒概念,有概念的,他估計拿下輩子的工資都買不起。找到那一支弗朗科的絕版29黑比諾,他就花了兩個月功夫。
但畢竟是結婚。婚姻是最小單位的聯盟,總得要有點誠意。
沈佳城多年好友傅星河說,沈佳城挺喜歡車,但是他從政以來,就沒法開原來的車了。傅星河是首都中心醫院的外科醫生,做派一向高調招搖,沈佳城開不了的跑車,最後全便宜這小子了。
秦臻本來想的是趁回家這趟路,探探對方的口風。若他不嫌棄這車,找人改裝一輛林肯送給他,每天上下班開。他等到十一點,卻隻等來網站上的頭版娛樂新聞。
——“沈公子攜密友夜遊‘芭樂’,慶祝單身派對。”
誰他媽在新婚夜搞單身派對。秦臻隻看一眼,便把黑莓丟進口袋裏,支開保鏢,自己開車直奔城東射擊場。
好像有默契一般,兩個人都是淩晨三點到的家。在玄關麵麵相覷。
是秦臻先開口說:“我知道你去哪了。”
麵前的人正裝散了,西服掛在手上,襯衫解開兩扣,香煙抽了一半,就夾在手指間。身上還全是Omega的信息素的味道,太明顯了。
沈佳城笑著答:“我也知道你去哪了。”
秦臻沒什麽心情,他直接說:“沈佳城,我不想玩兒這種猜來猜去的遊戲,很無聊。我們不如今天就說好。你玩兒你的,我玩兒我的。我不管你,你也別管我。”
沈佳城沒應。他低頭,捏住秦臻的手,有戒指的那隻。半晌, 他說:“可以。”
秦臻把手抽回來。“那放手。”
沈佳城說:“但是你回來了。”
秦臻又用了一次力,左手伸出去,抵住他肩膀,使了五分力,是個格鬥招數。
沈佳城的肩膀被他扭得很痛。可他竟然低下頭,在舔他手指。好一個以柔克剛。
從指尖包裹著,濕熱的舌頭貼上去。滿手的火藥味兒,太衝了。
秦臻的手腕抖了一下,想抽離。不屬於對方的信息素實在太明顯,他又本能地想攻占。他又插進去一根手指,緩緩伸進他溫熱的口腔裏抽插。
沈佳城很會舔。
他們接過吻,隻有一次,不是在婚禮。
是婚禮前一天。在場地彩排的時候,沈佳城問他,明天要不要有親吻這個環節。
秦臻說,隨你便。
沈佳城說,那練習一下。
他拉著他進了一個堆滿雜物的小屋,在薄薄牆壁上和他接吻。手指隻是點了一下他的肩膀,手臂都沒碰他,就用嘴唇和舌頭。
小屋背後一牆之隔就是主禮堂,還能聽見李承希正和會場主持在一步步核對步驟。
倆人一起消失了兩分鐘,出來的時候,李承希看見他倆都衣衫不整。
她也聽見秦臻說,明天不要這個環節了。
他低下頭,看沈佳城吐出他的手指——他把整根都吞進去了,婚戒都被他舔得濕漉漉的,銀光更加耀眼。
“那我也想說好。你回雅苑,就是回我家。我們的家。你懂嗎。”
言罷,他把香煙塞到秦臻的嘴裏。然後,他把槍套摘下來,腕表、家族戒指、婚戒、尾戒,都挨個摘了下來。
秦臻低下頭,也在看沈佳城的手。尾戒樣式十分熟悉,是軍校畢業時獨一無二的禮物。秦臻從來不戴,日常他嫌麻煩,今天這樣的場合也沒戴——畢業後的每一天,他把軍校的戒律刻在了身上。
“難道你也是——”他舉了舉右手小指。
沈佳城笑著說:“我戴了一天,你才發現啊。”
“52級?”
“53。”
——你們下麵兩屆。
“哦。在學校,我們見過嗎?”
“可能吧。”
——見過,還不隻是見過。你夏天在校門口幫我打群架,左手一拳乾翻了來找我約架的人,我鼻青臉腫地想上去請你吃飯,你卻匆匆忙忙地跑了,說要去趕出校門的大巴。
“軍事基礎理論課,是那個姓李的……”
“不記得了。”
——姓李的禿頭教官,本來是快退休的年紀,教秦臻他們51級的時候正和老婆鬨離婚,到53級的時候已經離婚,精神狀態穩定了許多。沈佳城一年級的時候總坐最後一排,方便調皮搗蛋,唯一專注的一次,就是當時李教官請三年級成績最好的學長過來做演講。
“那……那節課,你結業課題做的什麽?”
“乾嘛問這個?”
——《世界海軍電子信息裝備的發展現狀、技術水平與革新方向》。
“喜歡去哪兒打槍?‘十裏地’還是室內的‘準星’?”
“我槍打得不怎麽樣,勉強合格。”
——十裏地,室外靶場。你用左手,一出手就是9.8以上。打得好了,你在外麵請幾個Alpha喝啤酒。
“……可惜了。”
秦臻接過來抽了幾口,又還給沈佳城,自己也解開外套。
肩背式槍套綁得很緊,甚至看得出胸肌的形狀。
沈佳城上手,隔著薄薄一層襯衫,捏住那凸起一點。
“秦臻,婚都結了,不試試嗎。”
啪嗒。肩背的綁帶被彈開了。
之後,就是一片模糊。事後,秦臻不太清楚他怎麽就和沈佳城滾在了一起,他把一時判斷失誤歸咎於宴會上喝得太多杯酒,對方身上的Omega味兒。或者他自己即將到來的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