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N(2 / 2)

真真假假 塞納左岸 3105 字 5小時前






秦臻的好心情煙消雲散:“什麽都要拍拍拍,走到哪都要拍,吃個飯要拍,做點好心事也拍,有哪一件事是你真心想做的麽?”

——有。319號法案,住房改革是我想做的。

秦臻反手扣上了個棒球帽,壓低帽簷去拉車門。

鑰匙在沈佳城手裏握著,他沒解鎖,秦臻幾次都沒拉開,終於也有點惱火。

“沈佳城,有意思嗎?”

沈佳城站定,問道:“你是不想被拍,還是不想被看到跟我在一起?”

秦臻回道:“是你自己收到死亡威脅了還跟沒事兒人一樣,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去哪了。是你的名聲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兩個人雞同鴨講,沈佳城也在氣頭上,說:“不想跟我回家你就直說。是赫昭介意?”

秦臻都被他說得一愣:“……怎麽什麽都要扯上他。”

沈佳城終於忍不住了,壓低聲音說:“在我家,上了我的床,還要給他打電話。你到底懂不懂規矩。”

電話一共兩通,早上一通,中午則是赫昭的回電。他們統統也沒說幾句話。

秦臻怒道:“沈佳城,你他媽敢在背後查我?”

沈佳城心裏一跳。片刻後,他嚴肅道:“我沒查你,秦臻,我是詐你的。你自己承認了,這可就不賴我了。還有——這個問題,你也有臉問我?”

秦臻沒說話,他眼睛低垂下來,怒意不見了,倒是有點——

命定的悲哀。

這才是他倆之間的常態。他說的也沒錯,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問他。在背後偷聽,對他不坦誠,利用他對自己的好意,達成自己的目的,還差點連累他的仕途——這一切,都是自己做出來的事。他那時候是真的觸及了那個人的底線。

若不是後麵發生的一切,沈佳城很可能不顧沈燕輝和自己的前途,當場跟他離婚。堅持到了今天,也不過是有一紙合約罷了。

良久,是秦臻先平靜下來。他轉過身來,抬腿就要走。

沈佳城提高了聲音:“別走。現在是特殊時期。”

秦臻停了腳步,又轉回來,對著身邊麵麵相覷的幾個黑衣人,點了其中一個人一下:“江洋,你跟著我。”

又轉向羅毅:“你帶著所有人繼續跟著他。這回別給我偷工減料。再被我發現,我有你們康隊的聯係方式。”

“江洋,別走,站著,”沈佳城給了相反的指令,他突然覺得有點沒來由地慌神。他跟在秦臻身後,壓低了聲音說:“你有本事走,你倒是別回來啊。回來乾什麽,自找不痛快嗎?”

秦臻沒理他,一步一步走遠了。

江洋的汗都流下來了。在得罪沈佳城和得罪秦臻中間,他隻用了一秒做選擇:“沈先生,抱歉。”

沈佳城一擺手,意思是讓他趕緊跟上。

和選民的小組會議開了三小時,沈佳城請參與調研的所有人吃了便飯,回家已經八點了。回家路上,林肯後座的左邊空了一大塊,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樣子。

他回到書房,才發現裏麵的軍事地圖竟然被修正了。‘三叉戟’戰役奪回的領土被秦臻謹慎地用藍色鉛筆打上陰影。角落的日期也更新成了今天。

沈燕輝的演講是每年例行公事,去年戰局緊張,秦臻沒有陪同他來。今年,也沒必要來。

為什麽非得現在回來?秦臻在去六裏河的路上說得很清楚。他講的隻是戰爭的過程,全都是冰冷事實。他一向不會煽情,甚至連哭都不會。

可他分明是給了自己答案。

因為他累了。倦鳥要歸巢,獵隼亦如是。

虛情假意還是身不由己,總有那麽十分之一的可能性,他是把雅苑也當成了自己的家。

沈佳城有點懊悔。他走到臥室秦臻那一邊的床頭櫃,低頭,又看到那本書。

翻開一看,發現書簽竟然往前挪了十幾頁。看來,第一天晚上做完以後,自己去了書房辦公,他還在臥室看了會兒書。

認識他之前,沈佳城以為秦臻是很古板的,平日裏消遣隻會去靶場,做愛不出一點聲音,看書都看現代軍事理論的那種人。

沒想到,他居然愛看通俗小說,而且隻看紙質版的。沈佳城家裏有很多書,這本還是他從自己書櫃裏麵挑的,扉頁蓋著自己的印章。

隻是,今年他都沒怎麽回來,看得很慢。如今好不容易有空,又被他一句話趕走了,連書都來不及帶走。

沈佳城翻開那本書。他看到第127頁,正是精彩情節,拉裏正和伊莎貝爾在巴黎的小旅館攤牌。

*“我希望我能讓你看到,我提供給你的生活有多麽充實,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

*“它永遠不會有止境。這樣一種幸福的生活,隻有一種情形能和它相媲美,那就是當你獨自飛在高高的藍天上,你周圍都是無邊無際的天宇。你陶醉於這寥廓無垠的空間。你內心充滿無限的喜悅。*

*“……就是把世界上所有的權力和光榮都給你,你也不會用它去交換。”*

沈佳城都快會背了。

他又拿起座機,內線電話打給警衛班的人。今天是留守的羅毅接的。

“小羅,能不能麻煩你幫我送個東西。”

羅毅立刻接道:“好的,我這就上來,”他又追了一句,“送到星輝國際嗎?”

這小子,還挺機靈。

沈佳城把話筒貼著臉頰。手很冷,臉很燙。秦臻回了星輝以後要做什麽,他不用問也猜得出來。

“……沈先生?”

他又放下話筒:“算了,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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