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真真假假 塞納左岸 2128 字 5小時前






“……算了,”沈佳城有些不耐煩,把自己的手帕遞給他,示意他自己擦,“你要是介意,可以跟我的保鏢換一下衣服。袖扣就算了,這回你自己解決。”

尚挽轉身,片刻後又給他重新遞了一杯酒,自己把外套脫下來拿在手上,恢複了那個完美的表情:“沒事。您不介意就好。”

沈佳城懶得跟他多計較,端著酒杯走了。

當天風浪不小,傅星河隻得再三和負責人確認氣象雷達預測和具體航行路線,確保出海之後在一個浪緩點的地方舉辦儀式。

沈佳城笑他,說這海上世紀婚禮的想法很好,就是執行起來得靠天公作美來保佑。

傅星河端著酒杯,眼睛沒離開過遠端穿著白色燕尾禮服的謝臨風,側過頭來說,沒辦法,他從小在內陸城市長大,沒怎麽見過海,所以一直就想辦海上婚禮。我說什麽,也要讓他實現這個夢想吧。婚禮婚禮,不是終章而是序章,要上來就要滿足他的願望,這才算是個好的開端。

好的開端……沈佳城舉杯沉思,若是留給秦臻選擇,他會想要什麽樣的婚禮呢?在海邊,還是在山間?他會請什麽人到場呢?家人、朋友、戰友,還是乾脆隻辦小型儀式,不請任何人?

三年以前,秦、沈的婚禮萬眾矚目,地點是沈燕輝選的,而流程是沈佳城親自定的。秦臻對他說,父親身體抱恙,母親早就不在,到場的隻有嚴騁一位長輩,沒有任何其他家人朋友。他永遠無法指責對方背棄這婚姻一場,因為沒有任何一項規定是秦臻寫的。從頭到尾,是沈佳城為了自己的利益所某求的結合,還把那段時間煩悶壓抑的不得誌和無所為都投射到這場關係身上。

因自己而起,也理應由自己結束。沈佳城低頭看稿,覺得胸口發悶,隻能點頭,嗯了一聲。

這樣的天氣倒也給婚禮平添幾分浪漫色彩,離港時候那一下搖晃不止波及沈佳城一人。聚會剛剛開始,酒精就先灑了一地,賓客之間氣氛非常放鬆,配合著樂隊,把愉快鬆弛的氣氛推到了頂。

自由黨議員溫思勉恰好抓住機會,坐過來跟沈佳城主動聊天。傅星河本人是中立立場,歷屆都是看人投票。既然是私人聚會,也是娛樂場合,當然不必帶著身份立場來,請的都是朋友,倒也不太意外。

溫思勉在沈燕輝在任期間主導過一個兩黨支持的基層教育改革法案,堅持保證每個適齡兒童都有學上。最近兩年,又在推行師資認證統考項目,因沈燕輝任期突然中斷而徒增阻力。他兩句話就抓住了沈佳城的興趣,後者邊聽邊點頭,時不時還拿出鉛筆記了兩筆。

“這日子還談工作,”傅星河路過,拍了他肩膀一下,“起來,去甲板吹吹風吧。”

沈佳城站起來才發覺頭有點暈,身體也感覺到一陣陣發熱。大概這幾天連軸轉的代價是身體防禦機製的崩塌,兩杯酒過後,已經覺得疲憊透頂,額頭也有點發燙。

“沈主席,那我之後可以定個時間,向您詳細做個報告嗎?”議員仍沒放棄,誠懇地說。

“可以。但是我一個人說了不算,比起怎麽說服我,你們應該多花點時間想想怎麽寫提案,怎麽說服大家。”

沈佳城最後幾個字被一陣喧囂聲蓋過。談話被打斷,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頭頂轟鳴聲越來越大,他便跟隨眾人,踏上甲板一探究竟。

分明是一架直升機在逼近。起初,大家都以為是海岸警衛隊例行公事巡邏一圈,可飛機由遠到近,懸停於遊艇正上方,打出辨識信號。

遊艇的安全團隊負責人出來,試圖阻止降落。

傅星河站在他身邊,也皺眉道:“我有跟海警做過備案,他們那邊給了活動範圍的。”

沈佳城看著信號燈閃滅,腦子裏飛速翻譯著。軍校功課生疏,他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拚:“S… I… R… E… SIREN?你這艘遊艇,是叫SIREN?”

傅星河點點頭。

沈佳城看著一連串燈光,輕輕呼了一口氣,轉頭對傅星河說:“不是海警,是秦臻。直升機是紅鷂H4TA,特殊型號,我之前也坐過。他拚了自己的代號。”

遊艇負責人還想阻止,說沒有和自己這邊登記過,可停機坪空無一人,直升機便懸停在眾人頭頂幾十米處,噪聲巨大。

最後,是沈佳城發話了:“軍機降落,還需要許可?”

無人答話。旋翼絞出來的強氣流拍向地麵,讓所有人身軀一震。隨後,直升機漸漸降下高度。

沒有人能想到居然會有賓客以這種方式登場。風雨中的海上豪華遊艇飄搖不斷,而塗著深色迷彩的軍用直升機以作訓般的精準,降落於直徑僅八米的遊艇停機坪上。風暴中心,一隻手打開艙門,不等放梯子就跳了下來。

秦臻身著黑色燕尾禮服,戴著純黑領結,同隊伍最前麵的傅星河、謝臨風二人握手並擁抱。他身後,紅鷂抬輪升空,如鑽入雨霧的神秘巨鳥,整個過程不超過二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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