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真真假假 塞納左岸 2369 字 4小時前






第49章

次日早上七點,沈佳城照例在艱難險阻中出門上班,而秦臻接到軍校通知讓他去一趟。他沒跟沈佳城打招呼,而是私下找了換班休息的羅毅,安排好了一天的行程。

第一站是軍校。

等待他的是一臉嚴肅的老教官李學亮。軍校和軍區的領導在此輿論事件上產生了嚴重的分歧,而出乎秦臻所料,直到此刻,軍校仍然站在他這一邊。

李學亮教官的頭發都快愁得掉沒了,在窗口等他的時候抽掉了一包煙,隻是問他打算怎麽解決。

秦臻隻讓他稍等兩日,自己會發聲明。

李學亮咬著煙卷,粗嗓門一成不變,說:“我不是問你真相是什麽,這種問題沒意義。都是一線下來的人,命令就是命令。”

秦臻點頭默認。

李學亮彈彈煙灰,又說:“輿論風波而已,你要頂住。”

秦臻張張嘴,還是問出口:“學校……不用和我解約?”

“解個屁的約,你也走了我還退不退休了!替學校物色個人才不容易,現在沒人想回來任教,都惦記著那一官半職……兩周之後,記得過來試講,好好準備。”

大概留在這裏的任教的人,兼具困難時刻的絕對忠誠,和象牙塔中長大的純粹。秦臻隻能對著李學亮說謝謝,並約定兩日之後再聯係。

事實證明,他帶羅毅出來的這個決策無比正確。從辦公樓出來以後,秦臻發現停車場還有不少學生在等。他是穿的自己軍裝正裝去的,也就成了格外顯眼的目標。得知此新聞的少數義憤填膺的學生們認出來他,將他的車輛包圍,一口一個“叛徒”,圍著他的車大聲辱罵他,說他這麽多年都是食人血的冷漠雇傭兵,讓他把紫流蘇獎章再從嘴裏吐出來。

羅毅都連連嘆氣,替他覺得難受,隻有當事人秦臻自己顯得很平和。他曾經也是那樣的年紀,曾在這樣的隊伍裏大聲振臂歡呼迎接過陳頌江到訪,而十年後,他也必須麵對自己曾經一心敬仰的政治人物是叛國罪人的殘酷事實。首都政治風向本來就變得很快,年輕人的一切情緒也都更加極端,包括愛,當然也包括恨。

羅毅按照他的指示,迅速駕車駛離軍校,甩開跟車的媒體記者,把車停在西區的凱瑞天興大酒店。秦臻還有另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酒店房間簡樸,窗簾隻拉開一條小縫,屋裏隻有相對而坐的兩個人,和一台沉默待命的攝像機。

秦臻對鏡整理軍裝外套,所有獎章一字排開,每個衣角都熨燙得妥帖。似乎不會有比這更加正式的場合。

隨後,他對對麵的記者說:“好了。我們開始吧。”

記者穿牛仔褲和淡青色亞麻襯衫,隨行黑色手提包裏放了筆記本、相機、三腳架、電池和錄音筆。

是星海台的齊思文。

齊思文大概自己都不會想到,沈燕輝被刺殺那晚他遞過來的那張名片竟然是以這種方式派上用場。他等來了電話,也確實是來自雅苑,隻是並非來自沈佳城本人。

秦臻在電話那邊說,我有一個獨家新聞,采訪我本人,你做不做。

那可是風口浪尖的人,是主席的伴侶,聯盟曾經的大英雄,現在最具爭議的人物。仿佛五百萬大獎從天而降,砸在他的腳邊。

機會確實隻留給有準備的人。三小時之內,齊思文訂好房間,收拾好一切器材,坐在這個房間裏,等待那輛低調的黑色奔馳駛過。

齊思文調攝像機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片刻後,他深呼吸,按下紅色按鈕。

采訪開始。

“請您重複一下三一行動的時間地點。”

“五年前的三月一日淩晨五點,塔薩林地區,代號‘三一’。”

“是在第三分隊發出求救信號之後多久,大樓發生的爆炸?”

“大概十五分鐘。”

“您當時接到信號了嗎?”

“我接到了。”

“那時候您是否知道第三分隊都活著?”

“我……知道。”

“那麽,為什麽會去做這樣的事。”

“因為命令就是命令,A級情報高於一切,我隻能執行。”

問題和秦臻所想的大差不差,基本上覆蓋了是餘陽那個采訪裏麵所談到的內容。

“請您對著鏡頭,再說一遍自己的名字。”

“我叫秦臻。陸港軍區,海鷹特種作戰部隊,編號9783063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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