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沉思片刻，就走到條案前拿起紙筆，畫了個圖走到他身邊坐下：“裴將軍見多識廣，可見過此樣圖案？”</p>

裴瞻眼角睨過來，看清楚這圖時，他接了紙過去。“這是什麼？”</p>

“那天夜裡梁家姑小姐在凶案現場見過這個圖騰。”</p>

圖是匕首上的，雖然此前沒見過，但一看就還挺有來頭的樣子。那匕首她把玩了幾日，自然所有細節都存於腦海。</p>

事發時裴瞻正在邊關殺敵，而裴家接連犧牲幾人，心思都在戰事上，跟這樁凶案的關聯應該接近於無。</p>

透露出來雖說冒險，但因為她並未提及匕首本身，風險還在可控範圍內。</p>

“既然是她見過的，你為什麼會有？”</p>

裴瞻雙目中倏然有了銳光，他直直看著傅真，如同寺裡的羅漢菩薩，不肯讓一切邪祟遁形。</p>

“因為，恰好我母親也在不遠處，她讓我母親看到了這個。”</p>

傅真一邊斟酌一邊胡扯。</p>

“那天晚上，家母在胡同旁邊的閣樓上，而她去尋徐侍郎——當然是她後來跟家母說的，不然我們也不知道她為何經過那兒——”</p>

“她大半夜去找徐胤乾什麼？”</p>

傅真還沒說完，裴瞻就吐聲打斷了她。</p>

她噎了一下，說道：“這我怎麼知道？不是傳說他們倆有婚約嗎？就算大半夜去找他又有什麼關係？</p>

“大周民風開放，女子也能上戰場殺敵，青年男女有所往來，這種情況滿大街多的是，旁人也管不著。”</p>

徐胤那廝的真麵目除梁寧之外世上再無一人知曉，且他勢力已如此之大，還有榮王府為背景，傅家在他麵前就是個渣渣。</p>

如今他跟梁家的往來還如往昔一般，那他跟其他四大將軍府必然也保持著聯係。</p>

在沒有萬分把握的情況下，她自然不能表露出任何一丁點對他的真實態度。</p>

“沒成親就得保持禮節，孤男寡女半夜相見，自然有關係！”裴瞻“哐當”一聲合了杯盞，臉上一派凜然。</p>

傅真猝不及防被他氣著了！</p>

他這說的是誰？</p>

說的是她呀！</p>

她都死六年了，還得被他教育該怎麼做人？</p>

她說道：“就算跟禮節有關係，跟您有什麼關係？人家郎有情妾有意，要是她不死，他們指不定都成親了，娃都滿地跑了！”</p>

她話音剛落，裴瞻就拍起了桌子。</p>

茶幾跳起來，上方的杯盞也跳了起來。</p>

他冷口冷麵，睨著傅真：“你說完了嗎？”</p>

傅真怔住，同時心裡狂奔著一萬個他太奶奶……</p>

要不是過去裴大哥裴大嫂對她一直都很好，她得問候他全部祖宗！</p>

試問剛才她說錯什麼了嗎？</p>

不是他先問梁寧找徐胤做什麼嗎麼？</p>

她不過回了他的話而已，怎麼成了她說個沒完！</p>

她深吸氣，點點頭：“要不您接著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