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璽如今連說話都威風凜凜了。</p>

“那今夜繼續。”傅真把憑證全部收好後又望著他們幾個，略為沉吟，她看向楊彤：“裴將軍打發過來的那兩個護衛怎麼樣？”</p>

“挺儘職的。”楊彤眼裡發光，“而且一看就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人從這裡走過去，四麵八方的動靜都收在他們眼裡了！”</p>

傅真嗯了一聲，又沉吟片刻，然後站起來在屋裡頭轉了兩圈。最後他停在簾櫳之下，打發他們道：“讓張成從現在開始盯著柳氏那邊，不管他們有什麼動作，都及時來告訴我。”</p>

楊彤領命。</p>

碧璽等他們出去後，留下來問道：“姑娘，柳姨娘那邊是還沒吸取教訓嗎？挨打還沒挨夠嗎？他們要是再敢不老實，奴婢第一個削了他！”</p>

傅真坐了來，端起了茶說：“她們還沒有動作，但她們可能會有的。”</p>

“為什麼？”</p>

“因為杜家很可能來退婚。”</p>

上晌在寺裡，她還沒來得及多思考，就讓裴瞻給打了岔，後來也沒有顧上這事。</p>

但經過傅夫人露麵回懟之後，杜家肯定是裝不成王八了，杜老三媳婦兒本來就不想結這門親，被傅夫人一說，她正好就坡下驢，肯定得登門退婚了！</p>

按說這事兒跟柳氏母女沒什麼關係，但她倆如今肯定憋著口惡氣，就說不好會乾點什麼了，還是讓張成盯著點為好。</p>

跟杜家這婚事，她倒真沒太放在心上，彆的不說，就衝著他如今跟程家已經結下的交情，要毀這個婚輕而易舉。</p>

隻是既然事情到了這步，她大可順其自然。</p>

當下最要緊的反而是如何讓那把匕首自然而然地出現在裴瞻麵前？</p>

她雖然爭取了三日時間，可實際上她從眼下就得開始鋪墊，不然的話她總不能三日一到就直接把匕首拍在他麵前吧？</p>

傅真捉著茶杯，凝眉對著窗外的夜色深思。</p>

窗外月光如水，將院子裡兩缸種著蓮藕的水照射得灼灼發亮。</p>

忽然她站起來，喝完杯中的茶，然後回到裡屋，換了身裝束走出來。</p>

張成和楊彤都住在怡心堂通往外院的一間小偏院內。張成奉命去盯柳氏了，楊彤吃過晚飯，正準備歇會兒，然後去探傅老夫人的小金庫，剛枕著雙手躺下來，院裡就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坐起，窗戶就被叩響了。</p>

傅真站在窗外，跟他打了個手勢：“跟我出去一趟！”</p>

楊彤愣了一下，趕緊轉身提劍，隨在她身後出了門。</p>

白月如練，照得街頭被磨得光滑無比的青石板磚也有了反光。</p>

路上尚有行人，遠處繁華的街口傳來笙歌之聲，夜風之中夾雜著的除去草木新發的味道，還偶有食物的香味。</p>

楊彤跟著她走了一步，忍不住問道：“姑娘，我們去哪兒？”</p>

傅真腳步未停：“梭子坊外，護城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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