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p>
“不要告訴任何人,你來見過我。”</p>
程持禮抿唇望他半晌,最後在他的目光裡沉氣垂頭,一跺腳翻身走了!</p>
街頭恢複了寂靜,鋪子茅棚下的燈光晃晃悠悠的。</p>
裴瞻壓住心口的手放下來,拿起酒壺,仰脖將酒猛灌入喉。</p>
他平靜的抹了一把嘴角流下來的酒液,站起身來,爬到馬背上,拍一拍馬脖子說道:“走,去白鶴寺。”</p>
……</p>
四月初一。</p>
朝中休沐。</p>
徐胤赤足盤腿坐在窗下錦榻之上,單手支頤,雙目微合,百無聊賴地把玩著一根烏木發簪。</p>
陽光穿過敞開的窗戶,照在他披散的長發之上,耀出一片瑩瑩的光澤。</p>
一會兒隔牆傳來了孩童的嬉鬨聲,他凝起雙眉,臉上浮出不悅:“不覺得吵嗎?”</p>
簾櫳外靜立著等待伺候的丫鬟旋即提氣,輕手輕腳的走到外頭,壓聲跟廊下人道:“讓人把濂哥兒帶遠些吧。”</p>
連冗正好走進來,見狀道:“怎麼了?”</p>
丫鬟回話:“老爺情緒不佳。”</p>
連冗探頭看了眼窗內,遂擺擺手,輕身走了進去。</p>
徐胤並沒有睜眼,甚至連臉上那一絲不耐煩都未隱去。“何事?”</p>
連冗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早前曾來見過老爺的那個禮部主事傅筠,原本被提拔為禮部郎中了。前些天卻又突然被調去了端州當知府。”</p>
徐胤沒有什麼反應。</p>
直到連冗把目光收回去了,以為他不感興趣,正要稟下一樁事時,他又緩慢地睜開了眼,放下支頤的手望著他:“怎麼回事?”</p>
“小的查得,早前將他提拔為禮部郎中,是裴瞻做的人情。而將他調去端州,也是裴瞻做的。不過當中又還加了一個程家,確切的說是程家老二程持禮。”</p>
徐胤凝思:“傅家跟他們兩個有何相關?</p>
連冗道:“裴瞻之所以提攜傅筠,是因為傅家送了支不易求得的參給程夫人治病,又剛好是裴瞻引薦的。</p>
“突然又將他調走,好像是得罪了裴瞻,因為傅筠得知被外調之後,前往其前妻處糾纏,隨後就被貶為了福建知縣!”</p>
“他哪來的資格入裴瞻的眼?”徐胤眼中有些嫌棄,“查過內因嗎?”</p>
“查不到。不過,”連冗一頓之後又望著他,“傅筠有個嫡長女,近期與裴瞻聯絡頗多。當初那枝參就是傅家這位小姐獻上去的。</p>
“而且,因為這段緣份,程家前幾日還特地邀請寧家一家、也就是傅筠的前妻和子女過府做客,裴瞻和梁家都作為陪客存在。”</p>
“這麼禮遇?”</p>
徐胤停住了手中的把玩,“那傅家小姐莫非有什麼過人之處?”</p>
“傳說傅家這位小姐體弱多病,連家門都極少出。隻是近來聽說身子好些了,常常在外走動。”</p>
“那就怪了。”徐胤下了地,赤腳踱到簾櫳之下,“裴瞻可沒那麼好說話,他還特地去給一個商戶當陪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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