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瞻立刻與梁郴交換了一個眼神:“榮王府的確可疑。”</p>
梁郴凝眉:“這麼多的巧合都集中在榮王府,想替他們開脫都難了。</p>
“陳都尉是八月十四死的,小姑姑是八月十六出的事,根據傅小姐提供的案發時間,陳都尉便是死在血案發生之後不久。</p>
“孫洛雖晚一些,但的確也應該是被滅口。</p>
“這麼說來,如果滅口的凶手是持刀人,那姓周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連殺幾個人。”</p>
裴瞻接道:“徐胤既然都下了那麼重的毒手滅口你小姑姑,那必然也不是姓周的能支使得動的。”</p>
梁郴打心底裡讚成。但他聽完突然抬頭:“你怎麼知道小姑姑是被徐胤那狗賊下的毒手?!”</p>
一屋人跟著屏息……</p>
裴瞻麵如平湖,波瀾不驚:“猜的。”</p>
他端起杯子的手,穩得如同端著帥印!</p>
三道幾不可聞的籲氣聲又遊動在屋裡。</p>
梁郅小心翼翼:“你是怎麼猜的?”</p>
裴瞻瞥他:“匕首不是你小姑姑拿走了嗎?除了徐胤,她眼裡還有過誰?不是徐胤靠近她放的那場火,還有誰能做到?”</p>
說到半路他目光滑向了傅真,停頓了兩息才收回來。</p>
傅真接觸到他目光時莫名一陣心虛,怎麼突然有種瞎了眼救下渣男結果被渣男害了這件丟人丟到姥姥家的事情竟被他看穿了的感覺?</p>
她清了下嗓子:“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嘛,聽說梁姑小姐施過那麼多恩澤出去,也就翻了這麼一條船。</p>
“少不經事,裴將軍也要理解一下!”</p>
裴瞻瞄她,不再作聲。</p>
旁邊梁家兄弟四隻眼在他們倆中間瞅來瞅去。</p>
程持禮心虛,趕緊說了句:“五哥英明!傅小姐威武!……要不我們快來說下一步吧?線索有了,死者卻不見蹤影,咱們拿榮王府怎麼辦?”</p>
幾個人收回目光。</p>
傅真道:“接下來就求證榮王府到底是不是凶手。</p>
“如果是的話,那他便也跟白鶴寺那場火脫不了乾係。徐胤是縱火者,而榮王府就是背後幫凶。”</p>
程持禮眉有凝色:“求證倒不難,要借王法來懲治他們卻不容易了。時過境遷,即使找到那兩個死者,也沒辦法驗傷。何況他們肯定不會讓我們找到。</p>
“找不到屍首,那胡同血案便無法證實存在,不存在,自然就不能指控。”</p>
“那就不告。”傅真道,“不管是不是主凶,隻要他們參與了案子,明麵上指控不了的,那乾就完了。王法治不了的,自有天道遣之!我來當那個天道!”</p>
“沒錯!”</p>
一席話聽得梁郅和程持禮熱血沸騰,雙雙拍桌起身:“隻要他們是凶手,那咱們就替天行道!”</p>
梁郴望著他們:“這事兒查清楚之後,我來動手就行了。這是私仇,不必牽涉他人。”</p>
“那可不一定。”</p>
裴瞻道:“值得榮王府如此大開殺戒,殺了兩個朝廷命官滅口,又殺一個功勳貴眷,還不惜扶持一個窩囊廢當守備,那麼死掉的那雙父子,會是一般人嗎?</p>
“簡而言之,被火燒死的太平,不過如陳都尉和孫洛一樣,隻是他們意圖掩蓋整個案子,包藏禍心的其中一環罷了。</p>
“以榮王府身份之貴之尊,牽一發便動全身,這不是梁家的私事,是關乎朝綱之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