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什麼事啊，”程持禮攤手，“就說有正事。”</p>

傅真猜想是白天的事。</p>

她那一巴掌落在永平臉上，的確還得提防提防。</p>

她便道：“行了，晚飯後我就過去。”</p>

程持禮屁顛屁顛回去複命。</p>

徐家這邊，永平回府後便是一頓亂砸，罵完了章氏又罵傅真，罵完了傅真又罵裴瞻。</p>

徐胤在旁邊坐著，永平又哭著把拳頭砸到了他身上：</p>

“我是你妻子啊，今日我被人這般欺負，你明明可以替我出頭，卻為我曾為我說過一句話，你為何這麼狠的心？你到底把我當什麼？！”</p>

徐胤由著她的拳頭雨點般落到身上，卻紋絲未動，上次即便才起了幾句口角，他已疾言厲色斥責，今日卻未曾吐出一聲。</p>

永平哭倒在他膝上，最後終於哭累了，由下人們扶了回房。</p>

徐胤還在原地坐著，雙目望著地下，連冗走進來拾起地上的碎瓷，撿了一手後他抬起頭來：“老爺可是累了？天也黑了，要不回房歇著吧？”</p>

徐胤恍若未聞。</p>

連冗未得到回應，繼續清理，頭頂卻忽然傳來了低幽的聲音：“你今日，看到了那位傅小姐嗎？”</p>

連冗抬頭，被他眼底浮出的一抹蕭瑟之色弄得怔住，“老爺？”</p>

徐胤望著他：“你應該看到了。”</p>

連冗默了下：“是，看到了。實在出人意料。”</p>

徐胤緩聲：“我早前聽你說及她多麼特彆，尚且不以為意。昨夜裡我見到那樣的她，也還好。</p>

“但是今日，我竟看到她有著與太平如出一轍的表現。</p>

“我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太平的影子，你說奇不奇怪？”</p>

徐胤聲音低微，有如夢囈。</p>

連冗雙唇微翕，不知該說什麼。</p>

“六年了，我刻意不去回憶那些，所以這些年能夠心安理得地在白鶴寺出入。</p>

“可今日看到她打永平，那樣無懼無畏，我就覺得這六年好像根本沒有過去，我好像又看到她活生生站在眼前。”</p>

“老爺……”</p>

“連冗，”徐胤望著他，“你是見過太平的，你覺得像嗎？”</p>

連冗深呼吸，點點頭：“是很像。梁小姐也是這樣嫉惡如仇，是這樣眼裡揉不進一點沙子，那一瞬間，小的也覺得傅小姐好像就是梁小姐。</p>

“她們的驕傲，她們的無畏，是一樣一樣的。</p>

“可是老爺，梁小姐她，已經死了。就算再像，那也絕不會是同一個人。”</p>

徐胤吐出一聲緩長的歎息，目光越過滿地狼藉，望向庭院，“我知道。”</p>

說完一會兒，他站起來，又道：“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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